特莉休塞进来的那张AC/DC唱片,林舟最终还是放了。·狐?恋\雯/穴, .埂^辛.醉¨全′
用的是一台老旧的便携式CD机,插着耳机,音量调到最低。
林舟在分析。
如同拆解一枚结构复杂的炸弹,他将安格斯·杨狂放不羁的吉他solo分解成一个个最基础的乐句,分析他的推弦技巧、揉弦频率,以及布鲁斯音阶的运用。
这是一种病态的专注,也是他对抗焦虑的唯一方式。当外界的威胁变得具体而庞大时,他就必须通过掌控这些微小、可控的细节,来维持自己内心的秩序。
他的目光,时不时会飘向墙上那张地图。
那个用红色圆珠笔画出的圈,像一道流着血的伤口,烙印在那不勒斯的版图上。
监狱。波尔波。黑色安息日。
这些词汇,构建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基础的认知:危险无处不在。
昨晚的窃听行动,成功,但侥幸。特莉休的一声吉他噪音,差点让他万劫不复。精神力的延伸,就像一根绷到极限的橡皮筋,任何细微的扰动都可能导致它彻底崩断。
他需要练习。
林舟摘下耳机,CD机里的摇滚乐戛然而止。他闭上眼,将精神沉入那片无形的领域。
金色的手臂再次从他身后浮现,这一次,它没有急于穿墙而出,而是在房间内,进行着一种匪夷所思的训练。
它伸出食指,轻柔地、拂过桌面上的灰尘,却不带起一丝一毫。
它探入那杯还剩一半的凉水,搅动水流,却不让水面产生一圈涟漪。
它甚至尝试着,用指尖去拨动窗帘上悬挂的一根蛛丝,控制着力道,让蛛丝摆动,却不惊动角落里那只沉睡的蜘蛛。
这是对“掌控力”的极限压榨。他必须学会,在精神力延伸到极限时,依然能保持最精微的操作,像一个用百米长的吊臂穿针引线的外科医生。
一连三天,林舟几乎没出过门。¨搜.餿′暁^税′罔^ +更¨歆?罪¨快?
他像一个偏执的哨兵,以自己的公寓为圆心,将无形的触角,一点点地、试探性地向外延伸。
他的“耳朵”第一次听清了二楼那位寡居老太太,在夜深人静时,对着亡夫照片的喃喃自语。
他的“手臂”第一次“触摸”到了街角面包店里刚刚出炉的面包,那股灼热的、带着麦香的触感,真实得让他产生了饥饿的错觉。
他的情报网,正在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缓慢而又坚定地铺开。咖啡馆里那些混混的谈资,己经满足不了他了。他需要更稳定、更核心的情报来源。
这天下午,就在他操纵着替身,试图分辨街对面杂货店里两种不同品牌香烟的价格时,隔壁的吉他声停了。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咚,咚。
是他们的暗号。
林舟收回精神,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他拉开门,一股浓郁的芝士和番茄的香气,混杂着特莉休身上那股洗发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特莉休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一个披萨盒,脸上带着邀功似的笑容。
“当当当当!为了感谢首席顾问的英明指导,特地为你申请的加餐福利!”
她不由分说地挤进房间,将披萨放在茶几上,熟练得像是回自己家。
林舟看着她,又看了看那盒热气腾腾的披萨。他这几天都只靠着橱柜里剩下的几包饼干过活。
“你弹得……有进步。”他开口,语气干巴巴的,像是在宣读一份产品检验报告。
“那当然!”特莉休得意地一甩马尾,“我可是天才!不过说真的,你上次说的那个‘手腕发力’的问题,简首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乐队的鼓手都说,我最近的riff听起来稳多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披萨盒,拿起一块,不顾形象地大嚼起来。′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
“对了,”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为了庆祝我的技术飞跃,我们乐队准备去‘蓝色珊瑚’酒吧,试试能不能拿下驻唱的机会。”
“蓝色珊瑚?”林舟的脑子立刻转动起来。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
“是啊,那不勒斯新开的场子,老板据说挺有来头的,给钱也大方。”特莉休咽下嘴里的披萨,喝了口水,“不过要求也高,特别挑剔。我们主唱去谈过一次,被骂得狗血淋头,说我们是噪音垃圾。”
林舟拿起一块披萨,慢慢地吃着。他的动作很斯文,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但他所有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