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王乃父皇亲封藩王!尔竟敢如此折辱于我!”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一队身着猩红飞鱼服的锦衣卫策马狂奔。/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
其中一匹马的背上,被捆缚得如同粽子般的朱橚,正随着马匹剧烈的颠簸上下抛甩。
每一次马背撞击他的腹部,都让他五脏翻腾,几欲呕吐。
他声嘶力竭地叫骂,声音在呼啸的风中破碎。
凌澈猛地一勒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速度竟又快了几分!他洪亮的声音穿透风尘:“驾!再快些!”
他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朱橚,连日奔波的疲惫似乎也消解了几分,“刑具或许撬不开你的嘴,但这几天……你也别想好过!”
从开封到应天,一千六百里的路程,来时步步惊心,归途却只剩枯燥的煎熬与身体的极限。
凌澈心急如焚:开封府遭逢大疫,藩王被擒,己成无主之地,急需朝廷命官坐镇安民;朱橚那句“整个大明”的威胁,更如芒刺在背——他必须尽快赶回应天,将鼠疫方传檄各地,以防其他州府也遭此浩劫!
还有那批神秘消失的火铳……
唯有回到应天,或许朱元璋才能让这个倔强的儿子开口!
凌澈话音落下,朱橚咬紧牙关,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惨叫咽了回去,只剩下痛苦的闷哼在颠簸中破碎。!咸¨鱼+墈!书? +首~发^
……
洪武十五年三月三十一日 夜
驿站
“咳…咳咳……”沐春灌下一大碗凉水,试图压下喉咙的干痒,看向驿站里忙碌的小吏,“小吏,近来应天……可有大事?”
连续七日的疾驰,遇驿站便休整换马,每日奔袭二百余里,饶是铁打的汉子也熬得形销骨立。
除了凌澈和强撑精神的沐春,其余锦衣卫早己瘫倒在房内,鼾声如雷。
那小吏恭敬答道:“回大人,工部近日可出了风头!说是改良了水车,灌溉更便利了,陛下龙颜大悦,重赏了工部诸位大人。”
凌澈闻言微怔,时光仿佛倒流——年前助刘宴改良水车的场景犹在眼前,不想此物己惠泽于民。
“可还有……别的新鲜事?”沐春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悄然塞入小吏手中,压低声音。
小吏瞥了一眼凌澈腰间的符验(勇国公的身份凭证),又看看沐春,面露惶恐,不敢接那烫手的银票。¨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
“拿着,但说无妨。”凌澈沉声道。
小吏这才松了口气,飞快将银票拢入袖中,警惕地左右张望,凑近二人,声音细若蚊蝇:“前几日朝会……空了好些个位子!好些大人都告了病假,据说是……是染上了时疫!闹得应天府人心惶惶啊!”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还有风声说……锦衣卫抓了位藩王回来?朝堂上都吵翻了天!一派说锦衣卫秉公执法,另一派……尤其是那些淮西来的将军们,骂得可凶了,说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正说着,驿站门口有人影晃动,小吏立刻噤声,堆起笑容迎了上去:“客官里面请……”
沐春望着小吏的背影,脸色凝重地转向凌澈:“大哥,这瘟疫……莫非是楼上那位……”
他朝朱橚房间的方向努了努嘴。
“应天尚且如此,其余州府只怕更糟。”凌澈眉头紧锁,眼中忧虑更甚,“但愿还来得及……早些歇息,明日卯时出发,必须再快!”
他霍然起身,沉重的脚步声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
应天 锦衣卫公署
“咳咳……咳咳咳……”压抑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值房里格外刺耳。
烛火摇曳,映照着顾文砚苍白如纸的脸。
她强忍着喉间的腥甜,对门口的妹妹顾翎骁道:“翎骁……把顺天、太原、济南……几府刚到的急报……拿来给我……”
“姐!”顾翎骁快步进来,看着姐姐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和那蜡黄的脸色,心疼不己,“你歇歇吧!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
“拿——来!”顾文砚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神疲惫却锐利如刀。
顾翎骁被她的气势慑住,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待妹妹脚步声远去,顾文砚才缓缓从桌下抽出右手。
借着昏暗的烛光,只见手背上赫然鼓起几个黄豆大小的脓包,触之便是钻心的灼痛。她心头一片冰凉。
结合各地如雪花般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