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额角瞬间青紫。

朱雄英抿紧嘴唇，稚嫩的声音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私贩茶叶，是为贪婪，蛀蚀国本；殴辱官吏，是为跋扈，践踏国法！两者皆损朝廷根基，律法威严，岂有大小之分？俱是重罪！”

凌澈眼中露出赞许，点了点头，不再理会身后绝望哀嚎的周保，拉着朱雄英继续向地牢深处走去。

一首走到第七道铁门之后，眼前才出现一个相对“整洁”的牢房。

一张简陋的木桌，一壶清水，便是全部。

桌旁坐着一人，形容枯槁，眼神灰败，正是吕崇渊。

“你来了。”吕崇渊抬眼看了看凌澈，声音嘶哑平淡，如同枯井。

他提起水壶，慢吞吞地倒了一杯水，推向桌对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凌澈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带着朱雄英走了进去，在吕崇渊对面坐下。

“吕家……没了吧？”吕崇渊盯着杯中的清水，语气听不出悲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凌澈声音冰冷。

吕崇渊缓缓摇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古至尊之位，几人能拒？成王败寇，我认了。”

凌澈不置可否。这自我安慰，倒也熟练。

“你只道那三万火铳是倚仗，可曾想过，若真到了揭竿而起那一刻，这三万铳口，指向的未必是敌人，或许就是你自己！”凌澈的目光锐利如刀，“你二弟能凭一个女人便将你拉下马，不正说明那些兵将，对你并无几分忠心？你对寿州百姓敲骨吸髓，最终这孽债，只会反噬己身！”

吕崇渊依旧摇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你说的这些……终究没有发生，不是么？”

凌澈眼神骤然一凝！他不再言语，猛地抓起桌上那杯吕崇渊为他倒的水，手腕一抖！

“哗啦！”

清水泼洒在冰冷的地面上，水渍迅速蔓延开来，在幽暗的火把光线下，竟隐隐泛起一层诡异的幽蓝光泽！

“就像这杯毒茶，”凌澈的声音冷得掉渣，“我没喝到嘴里，不代表它不存在！”

吕崇渊脸色剧变！眼中瞬间闪过绝望、疯狂与一丝解脱！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般，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凌澈身旁的朱雄英扑去！

“找死！”

凌澈反应快如闪电！抬腿一脚，势大力沉，狠狠踹在吕崇渊胸口！

“嘭！”

吕崇渊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墙上，滑落在地。他蜷缩着，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即乌黑的血沫混合着内脏碎片，不断从口鼻中涌出，眼神迅速涣散。

凌澈面沉似水，盯着地上那摊泛着幽光的水渍和墙角迅速失去生机的吕崇渊，眼中寒芒爆射：

“查！今日有谁进过这间牢房！给本座——彻查到底！”

有人……急着要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