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同僚,今日在此,我不是上官,咱们是兄弟!愿意认我这个兄弟的,干了这杯!”
醉仙楼最大的雅间内,凌澈对着忙活了整整十天的工部官员们,高高举起了酒杯。*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上下尊卑礼不可废!大人的心意卑职心领,这杯,卑职干了!”
“卑职也是!”
“卑职也是!”
……
听着此起彼伏的“卑职也是”,凌澈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除了刘宴年长些,其余人显然并非官场老油子。
此刻本该有人出挑表现,让上官记住,可这一片“卑职也是”……
罢了,越是如此,凌澈反而越觉欣慰——心思纯粹,方好带领!
“啪啪啪!”酒毕,凌澈击掌三声。
门外应声而动,数名精心装扮的官妓鱼贯而入。
既是醉仙楼,岂能少了“听曲助兴”?
然而,令凌澈意外的是,包括刘宴在内的所有人,见到这些女子,竟个个正襟危坐,神色局促。
更有几位年轻的官员,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姑娘们,一人一位,自己挑……”凌澈反其道而行之,让官妓们自行选择。
话虽如此,官妓们却深谙规矩,低眉顺眼地依次走向席间空位。,二!八!墈-书/旺~ .勉-废*悦+渎~
“奴家伺候大人。”一道温软熟悉的声音在凌澈身旁响起。
凌澈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
“秦梁要被打死了!”酒兴正酣之际,一个刚才出去方便的官员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声音惊惶。
凌澈霍然起身,疾步冲下楼去。
当看清那张趾高气扬的脸时,凌澈瞬间明白了缘由。
韩国公之子李祺,正用一只脚死死踩在一名工部主事的脸上,两名护卫则牢牢按住那人的双臂——正是工部主事秦梁!
“呦?凌侍郎也在啊?”李祺见到凌澈,非但不收敛,反而笑容更盛,脚下又加了几分力,狠狠碾着秦梁的脸颊,眼神充满挑衅,“这小吏不长眼,冲撞了我,小爷略施惩戒。凌侍郎,不会想多管闲事吧?”
“分明是你撞的我!”被踩在脚下的秦梁目眦欲裂,奋力挣扎嘶吼。
凌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
李祺身份尊贵,无论谁撞谁,道理都难站秦梁这边。
此刻动手,只会授人以柄。
迎着李祺那赤裸裸的挑衅目光,凌澈缓缓开口:“此人既是我工部属官,能不能放了?”
李祺嘴角得意地扬起:“凌侍郎既然发话,也好办。*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你是他上官,替他向我赔个礼道个歉吧!”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脚下再次用力,“记住了,要——深——深——鞠——躬!”
“我……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秦梁屈辱得浑身颤抖,嘴角咬出血痕,嘶声吼道。
凌澈看了秦梁一眼,眼神复杂。
他向前一步,对着李祺,深深躬下身去:“李公子,下官替下属向您赔罪!他年轻莽撞,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这一躬,沉甸甸的,持续了两息,凌澈才缓缓首起身。
随行下楼的工部官员们,个个面色铁青,攥紧了拳头,却无人敢言。
被踩在地上的秦梁,也停止了挣扎,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李祺脸上绽开无比灿烂的笑容,仿佛取得了莫大的胜利:“哈哈哈!好!凌侍郎果然识趣!今日小爷心情好,便饶了这贱吏!”
他轻蔑地用脚尖踢了踢秦梁的脸,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转身大笑着扬长而去。
凌澈几步上前,一把抓住秦梁的胳膊,将他用力拽起:“没事吧?”
秦梁看着凌澈关切的眼神,这个七尺汉子,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卑职……卑职没事……”
工部的同僚们默默围拢过来,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还吃吗?”凌澈目光扫过众人,“不吃,就回去。”
“回去!”声音低沉却异常整齐。
凌澈点了点头,搀扶着失魂落魄的秦梁,一行人沉默地离开了醉仙楼,在路人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中,走回了工部衙门。
……
工部大堂内,众人垂头丧气,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屈辱与不甘。
凌澈看着一张张灰败的脸,缓缓开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