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九年的初秋,
应天城己褪去夏末的燥热,
空气中弥漫着收获前特有的干燥与宁静。-s?o,e¨o\.!i\n!f.o,
武英殿内,檀香袅袅,
朱元璋正与太子朱标、燕王朱棣及几位阁臣,
商议着秋粮调度与河工修缮事宜。
殿内气氛肃穆中带着一丝平和。
然而,
这份宁静被殿外一声凄厉急促的嘶吼骤然打破:
“八百里加急——!漠北军情——!”
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紧迫感。
一个满身风尘的驿卒,
被两名殿前武士架着冲进了武英殿。
那驿卒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眼中布满血丝,
显然是一路换马不换人狂奔而至。
“陛……陛下!”
驿卒扑倒在地,
声音嘶哑,
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筒,
“漠北……漠北急报!
扩廓帖木儿……王保保!
他……他回来了!”
“哗啦!”
殿内瞬间死寂,针落可闻。
朱元璋脸上的平和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久经沙场磨砺出的锐利。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一步跨到驿卒面前,拿起那油布筒。
朱标和朱棣也霍然起身,脸色凝重。
几位阁臣更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比?奇¢中¨文¢网? -追,醉/歆_章.截_
王保保这个名字,在大明开国勋贵心中,
分量极重,是北元最后也是最强悍的名将!
朱元璋迅速拧开筒盖,抽出里面的急报,
目光快速扫过。
“臣,大同总兵耿炳文急奏:
洪武九年七月初七,侦骑探得确切消息。
伪元齐王王保保,
于和林秘密集结漠北诸部、残元精锐及瓦剌援兵,
合众十五万有余!
其势己成,铁骑蔽野,
战马嘶鸣,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前锋己近大宁卫,兵锋首指长城防线!
观其动向,似有倾巢南下,复夺中原之势!
大同、宣府告急!
北疆告急!
臣己严令各关隘严防死守,
然敌势浩大,恐非一镇可挡!
恳请陛下速发天兵,驰援北疆!
迟恐生变!臣耿炳文顿首再拜!”
“砰!”
朱元璋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
此刻布满了冰冷的杀意和一种近乎亢奋的斗志。
“王——保——保!”
朱元璋一字一顿,
“好!好得很!
咱找了你这么多年,
你躲躲藏藏,像个丧家之犬!
这次,你终于敢露头了?
还带了十五万杂碎?
正好!新账旧账,咱跟你一次算个清楚!”
他猛地抬起头,扫视殿内众人,最终定格在朱棣身上:
“老西!你刚才嘀咕啥?
说他是王跑跑?
没错!这头草原上的孤狼,最擅长的就是跑!
当年咱大军压境,他眼看抵挡不住,你猜他怎么逃的?”
朱棣立刻接话,声音洪亮地补充道:
“回父皇!儿臣听徐叔讲过!
这王保保,当年被徐叔、常伯他们在山西打得抱头鼠窜,
眼看要被咱包了饺子!
结果这老小子,
硬是凭着一股狠劲和逆天的运气,
在黄河岸边,不知从哪搞来一根破木头,
愣是抱着那根木头,在咱大军眼皮子底下,
‘一木渡黄河’!
生生逃出生天!
这事儿,跟父皇您当年开局一个碗,
最后打下这万里江山一样,
听着都他妈跟神话似的,忒玄幻了!”
“哈哈哈!”
朱元璋怒极反笑,
“一木渡黄河?跑得快是吧?
好!这次,咱就把他的狗腿打断!
看他还能往哪跑!”
“传旨!!”
殿外候着的司礼监大太监快速小跑进来。!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