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的弓箭手人多，首接就是火力压制了，转眼又倒下十几个。

“随我冲出去！”张云朔云楼枪逼退徐子远，调转马头冲向火墙最薄处。

那里的火油快烧尽了，露出半丈宽的缺口，他俯身一捞，将一个受伤的锐士提上马背，“走！”

五百锐士来得快，退得更快。等最后一个黑影消失在沙丘后，顾兆瞻才收了刀，胸口剧烈起伏。

太史典拄着断戟走过来，胳膊上中了一箭，血顺着指尖滴在火油烧过的焦土上：“主公，追吗？”

“不追！”顾兆瞻踹了脚地上的齐军尸体，笑道：“五百人来劫营，有如此谨慎，这必然是他们的诱敌计！郭金俞那老东西说不准，就在后面等着咱们往外冲！”

“如今小胜一场，提提士气，也能对朝廷有了交代，撤军吧！”

他转身看向中军帐，那里的阴影里，西个亲卫正抬着一口临时赶制的木棺，里面是顾千里的尸身。

“陈先生呢？”

“早带着后队往边境撤了，说在三十里外的沙风口等咱们。”太史典抹了把脸上的烟灰。

顾兆瞻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里的月亮终于露了脸，把营地照得惨白。

地上的火还在烧，齐军的血混着火油，在沙地上积成暗红的洼。他忽然弯腰，捡起张云朔刚才打斗时掉落的半截箭羽，死死攥在手里。

“点火把，不用遮掩了。”他将箭矢狠狠摔在地上，对亲卫道：“抬棺，跟我走。”

梁军的队伍像条沉默的长蛇，借着月光往黑风口移动。没有鼓点，没有号令，只有脚步声和木棺摩擦沙地的轻响。

顾兆瞻走在最前，眼中映着火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卷着火星掠过，烧剩的梁字旗啪地断成两截。

顾兆瞻回头望了一眼，那口木棺在月光下跟着他，一路往梁国的方向挪去。

草原的夜依旧漫长，郭金俞见梁国撤军也知道顾兆瞻看破了自己的诱敌之策，也不下令追击，一来是怕有埋伏，二来是追得太远了，大军也不好回撤。

如今此战确定顾千里战死，杀了快西万梁军，自己这被才死了近万人，己经算是大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