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双超乎年龄、冷静到可怕的眼睛，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油女龙马完全无视了富岳那能杀人的目光。

他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宣读命令。

“代理火影，志村团藏大人令。”

“在查明九尾之乱元凶前，宇智波一族，全体禁足。”

每一个字，都像一枚冰冷的棺钉，狠狠钉进宇智波的棺椁。

“违者——”

“以叛村罪论处！”

富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

万花筒写轮眼在眼底深处疯狂旋转，血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却被他死死压制。

他不能动。

反抗，叛乱的罪名就会坐实。

对方将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灭绝宇智波的完美借口。

“富岳……”

宇智波美琴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哀求。

这一声，让富岳眼中的疯狂稍稍褪去。

只剩下无尽的屈辱。

宇智波鼬的视线，从油女龙马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具，缓缓移到了父亲的背影上。

他看到了那双死死攥紧、青筋暴起的拳头。

看到了那因极致的愤怒与屈辱而微微颤抖的脊梁。

他看到了一种名为“无力”的绝望。

这份绝望，比任何严厉的说教，都更深刻地在他幼小的心中，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族地的另一处高塔上，宇智波止水看着族地外越发森严的包围圈，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寒意。

……

根部，地下最深处。

大蛇丸的专属实验室。

这里与外界的废墟恍若两个世界，安静、洁净，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与奇异药剂混合的微甜气味。

当木叶的权力在血与火的边缘重铸时，真正的执棋者，早己回到了他的神殿。

无尘、大蛇丸、药师兜，三人静静地站在两个巨大的维生疗养仓前。

仓内，波风水门与漩涡玖辛奈在翠绿色的营养液中安详沉睡。

大蛇丸那双金色的蛇瞳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敬畏。

他凝视着无尘的侧脸，声音嘶哑而充满诱惑。

“无尘君……这不是逆转生死……这是创生！您……在定义新的生死！”

“我毕生所求的永生真理，原来就在您的身上！”

他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没有触碰无尘，而是轻轻抚摸着玖辛奈所在的疗养仓，感受着那冰冷的玻璃外壁，姿态虔诚如信徒。

“能成为您创世纪的见证者与助手，是我……至高的荣幸。”

无尘并未因大蛇丸露骨的崇拜而动容。

“你的研究很有用，大蛇丸前辈。”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大蛇丸的身体猛地一僵。

“但你的崇拜，是我计划里最无用的部分。”

无尘的视线重新投向沉睡的水门，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需要的，是能完美执行我意志的手。”

“而不是只会歌颂神迹的嘴。”

“我……明白。”

大蛇丸恭敬地躬身，眼中的狂热被瞬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更纯粹的敬畏。

站在一旁的药师兜，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无尘和大蛇丸之间飞快地扫过，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让他们好好沉睡。”

“在我唤醒他们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说完，无尘带着兜与大蛇丸，缓缓走出了这间被列为最高机密的禁室。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关闭。

疗养仓中，波风水门与玖辛奈的皮肤之下，一缕极细的、不属于他们自身的猩红能量，如同一个活物，悄然浮现。

那既是赋予生命的烙印，也是限制生命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