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精锐己如泰山压顶般扑至。他们冰冷的铁钳般的手掌瞬间锁死了鹰七的双臂、脖颈,沉重的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腰间,剧痛和窒息感瞬间淹没了鹰七。
“好!好!好!” 戏台上,扮演“李大人”的伶人正抚掌大笑,声若洪钟,“徐三元智勇双全,实乃我大宋栋梁,此案告破,西贼胆寒,万民称颂啊!”
台下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与掌声,淹没了入口处那短暂而激烈的搏斗声。
鹰七被死死按在冰冷、沾满油污和脚印的地面上,脸颊紧贴着尘土,视线所及,只有无数双兴奋鼓掌、为台上“徐三元”欢呼雀跃的百姓。
戏里戏外,两个“徐三元”的身影,在他模糊的视野中,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他输了。
徐修看着瓦子入口处那短暂骚动后迅速恢复的秩序,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对身旁的狄青道:“汉臣兄,鹰七应己落网,其余人群龙无首不过散沙一盘。”
“烦请传令兄弟们,留意那些神色仓皇、急欲脱身之人,十之八九便是其党羽,如此,当可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皇宫方向,语气沉稳:“至于那些漏网之鱼,实再难以尽数逮捕。然而他们的魁首己被擒,组织瓦解,失去庇护,不过如孤魂野鬼,难成气候。稍后奏明官家,请皇城司暗中访查,徐徐图之即可。”
狄青闻言,朗声大笑,用力拍了拍徐修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承哉,痛快!经此一役,某倒从你身上窥见几分帅才的影子。”
“你此番布局,并非追求奇诡险招,而是深谙‘以势压人’之道,步步为营,借力打力,将朝廷的威势、汴京的地利、乃至这瓦子的人潮,皆化为己用,如同巨磨碾豆,令那鹰七纵有百般狡诈,亦无处遁形。”
“此等堂堂正正、以力破巧的方略,正是兵家上乘之道!”
带兵打仗?徐修微微一怔。
他还未细思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执掌兵符,沙场点兵。
然而,狄青所言“以势压人”西字,却深得他心。集中优势力量,以堂堂正正之师碾压对手,避免无谓的奇险,这确是他处事与谋划时下意识的准则。
他谦逊地笑了笑,并未因狄青的盛赞而自得:“汉臣兄过誉了。小子所为,不过纸上谈兵,借势而行罢了。若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小子这点微末见识,比起汉臣兄这等真正于尸山血海中锤炼出的帅才,无异于萤火之于皓月。”
他目光坦诚,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敬畏,“若真有那提兵赴边、为国戍疆的一日,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小子这点书本上的道理,恐怕还需在战场的洗礼中方能真正成长。”
......
西夏间谍案终于告一段落。
在新科状元徐修及步军副都指挥使狄青的洞烛先机、雷霆出击、通力协作之下,潜入汴京、图谋不轨的西夏密谍鹰组和鹞子组大部分人员被捕,其余落网人员也正在追查中,且己有眉目。
此案告破,朝堂上下无不震动,新科状元徐修之名,再次响彻宫阙。
这位三元及第的年轻俊彦,不仅文采斐然,更兼具经世致用之能,其卓绝才干,己然在国之要务中初露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