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知政事范仲淹出列道:“陛下,高枢副忧国之心,其情可悯。然臣以为,此战并非要我朝倾国而出与辽、夏争锋。”
“辽国伐夏,于我朝,是危,亦是机,危在辽国可能坐大,机在可趁西夏无暇他顾之际,收复几处要害故地,犹如插入西夏心腹之楔。”
“只需遣精兵数万,以名将统之,择要害而攻,速战速决,收复一城一地便坚壁清野,巩固战果。”
“此非灭国之战,乃削弱强邻、取回故土之机。若弃此不取,则错失削弱西夏良机,使其日后更肆无忌惮,且辽国独吞夏地,势力坐大,于我亦是长远大患。机会稍纵即逝,伏望陛下明断。”
“范相公,尔等所言要害,老夫岂能不知?只是,‘速战速决’‘择要害而攻’,说来轻巧,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岂能尽如人意?”
然而,范仲淹的话刚一说出口,陈执中立刻反驳道,“一旦开衅,便如箭在弦上,届时打成烂仗,深陷其中,数十万大军耗于外,府库空竭,内忧外患齐至,朝廷将何以支撑?”
“稳妥起见,还是敕令西军诸将,严守疆界,增筑堡垒,枕戈待旦,防备夏人铤而走险便是。待局势明朗,再定行止不迟。”
范仲淹再欲开口,却被同平章事文彦博轻轻抬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