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干燥的地面上。
睁开眼,眼前竟是一间贴着“囍”字的新房——红烛高烧,锦被绣枕,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胭脂香。
“这是…井底?”
刘洋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身上的嫁衣不知何时变成了新郎官的吉服。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西个穿红袄的丫鬟低着头走进来,手里捧着交杯酒和喜秤。
“请新郎官掀盖头。”
为首的丫鬟声音尖细得不似活人。
刘洋这才注意到,她们的绣花鞋根本沾不到地,裙摆下空荡荡的。
床沿坐着个凤冠霞帔的新娘,大红盖头垂到胸口,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
刘洋攥紧赵瘸子给的黄符,缓缓挑起喜秤——
盖头飘落的瞬间,他看到了母亲的脸。
“娘?!”
陈秀娥的妆容精致得诡异,嘴唇红得像是刚蘸过血。
她缓缓睁开眼,瞳孔却是蛇一般的竖瞳:“洋伢子,你不该来。”
交杯酒在案几上结出冰花。
刘洋发现母亲的左手腕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金镯子卡在骨缝里,正是井口浮上来那只。
“三十年前那晚,我发现了你爹的秘密。”陈秀娥的指甲突然暴长,在床柱上刮出五道深痕,“他们在井里养了条黑鳞蟒,用活人喂它化蛟。”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刘洋看到墙上浮现出走马灯般的影子。
年轻的父亲带着七个道士往井里倒腥臭的黑水,水里游动着无数细长的黑影。
“第一次大祭用了七个姑娘,结果蟒蛇吞了魂魄反而成精。”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冷,“你爹害怕了,想停手,可井里的东西己经能托梦给他…”
走马灯转到雨夜那幕:父亲醉醺醺地拽着母亲往井边拖,井口盘着条水桶粗的黑蟒,头顶鼓起两个肉瘤。
“最后他把我推下去时,蟒蛇己经长出爪子了。”
陈秀娥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位置有个清晰的牙印,周围皮肤布满黑色血管,“我用金镯子卡住它喉咙,才没被完全吃掉。”
刘洋胃里一阵翻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井水会浮出母亲的嫁衣——那根本不是衣服,是她被消化了一半的皮囊!
“现在它只差最后一步。”母亲猛地抓住他的手,“子时三刻阴气最盛,它要借你的纯阳血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