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比本体臃肿许多,仿佛背着个无形的人。
“姑娘怕我吗?”书生蹲下来帮她捡被水冲走的莴笋。
他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面缠着圈红绳,正是小满昨日丢的那根发带。
溪水突然变得浑浊。
小满看见自己倒影旁边多了张皱巴巴的小脸,正咧着没牙的嘴冲她笑。
她惊叫后退,被石头绊倒时,柳书生一把扣住她后颈,虎口那颗朱砂痣正正按在她早晨被点的“朱砂痣”上。
“别怕。”书生的气息喷在她耳畔,“那是你上辈子夭折的孩子,来找娘亲了。”
夜色渐深时,赵大山发现女儿在柴堆后面呕吐。
问她只说吃了发霉的山楂糕,可月光下那摊秽物里分明蠕动着几根血丝。
猎户握紧腰间的猎刀。
突然,山涧方向传来铜盆敲击声——咚、咚、咚。
那声响像是谁在给阴魂引路……
这一年小满十八岁生辰前夜,青槐村下了场百年罕见的红雨。
雨水打在老槐树的枯枝上,顺着树皮沟壑流淌,远看像极了老人脸上纵横的血泪。
赵大山蹲在堂屋门槛上,望着檐下连成线的雨帘发怔。
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猎刀——自从柳书生住进西厢房,这把刀就再没离开过他身侧三寸。
“当家的,你看这个。”赵妻从里屋捧出个红布包,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那书生给的,说是给咱闺女的生辰礼。”
红布掀开,露出个巴掌大的雕花木盒。
盒盖上用金漆描着并蒂莲,花蕊处却各嵌着粒芝麻大小的黑珠子,乍看像是两只眼睛。
赵大山刚伸手去碰,那盒子突然“咔嗒”一声自动弹开,露出里头一绺用红绳缠着的头发。
“这是......”
“说是保平安的。”赵妻压低声音,“城里大户小姐都兴这个,叫‘锁魂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