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你要赶上课,时间是来不及的,我帮你请假。/薪\完*夲¢鉮!戦_ *哽·新_嶵·快-”
谢谦然艰难地吞咽了几下,终于能够说话,但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话能说:“谢谢……”
沈沂水下巴指了指前边的车载导航:“还客气什么?”
谢谦然忙将医院地址报给师傅。
车子调转车头,快速朝城际高速驶去。
一路上,谢谦然将手机声音调到最低,仍在不断拨打着谢父的电话。
不知道是因为在医院忙碌还是其他,拨打了几十次,谢父一次也没有接。
最后谢谦然已经几乎绝望,颓然地靠在车窗上,额头抵在手机屏幕,沉沉地呼吸。
驶入收费站,工作人员进行收费操作的这个空档,谢谦然忽然感觉到后脑勺被轻触了一下。
温暖的人体温度传递过来,伴随抚摸的动作,让她浑身放松了下来。~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谢谦然抬头看过去时,沈沂水已经收回了手,关上车窗,抵御住窗外寒冷的夜风。
就在她以为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时,她听见沈沂水说:“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夜太深,她们都太疲惫了,沈沂水的声音显得比往常温柔许多。
谢谦然的心忽然安定了一些。
凌晨三点,一辆黑色大奔停在尧县县医院前。
谢谦然匆忙下车,一路跑到前台:“您好,请问今天有没有一位老人因为摔倒住院?”
前台有些不耐:“医院每天都有老人摔倒住院,你说的是哪个?”
谢谦然这才发觉自己忙中出乱,平复了呼吸,缓缓道:“一位叫李春芳的老人,烦请您帮我查询一下。”
前台这才慢慢挪动鼠标,许久后,答道:“二楼急诊室,这边坐电梯上楼左转就是。”
“好,谢谢。·9¢5~k¢a\n′s^h-u^.\c!o`m′”谢谦然立刻便打算往急诊室去。
但跑到楼梯间,站在电梯前时,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四处扫视着,但始终找不到沈沂水。
由沈沂水带来的安全感骤然消失,电梯门开启,人群上上下下,投来奇怪的视线,谢谦然却还在原地打着转,四处搜寻沈沂水的身影。
不久后,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谢谦然抬起手机,便收到沈沂水发来的短信:“停车位不好找,你先去找人,把病房号发给我。”
谢谦然忙把方才前台所说的话在手机上复述了一遍。
“叮——”
短信发送后,电梯恰好再次下到一楼。
谢谦然深呼吸,踏入电梯。
二楼左转,一排的急诊室都亮着红灯。
门口长凳上,坐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谢谦然一眼便找到了谢父谢母。
两人靠在一块儿,谢母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
他们都没有发现谢谦然。
直到谢谦然走到他们面前,两人才露出见了鬼一般的惊恐表情。
谢父更是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以足能够吸引整个走廊视线的声音吼道:“我不是不让你来吗?谁让你过来的?”
谢谦然视线从亮着红灯的诊室门口移开,咬牙答道:“我凭什么不能来?这是我的外婆!”
谢父被她的态度激得更是震怒,但谢母显然有应对这一切的法子。
她低声附在谢父耳边说道:“都是人,旁边都是人……”
谢父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四周环顾了片刻,将探究的目光都瞪视回去。
谢母上前,伸手去拉谢谦然,落了空。
她动作僵了僵,最后只将手收回来,恳求般地看向谢谦然:“茜茜,你不要怪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不是不想让你见外婆,是你要读书……家豪也要读书,我们也没有让他过来……”
家豪全名谢家豪,是比谢谦然小四岁的弟弟。
谢家豪出生后,谢谦然便基本不住在家里,她和这个弟弟并不亲,时常忘记家里还有这么个人。
或者说,是这个家忘记了还有谢谦然这么个人。
谢谦然有些无力:“他和我一样吗?他从出生起就被你们带在身边,甚至一年才见外婆一面。我——我被外婆带了十几年……这一样吗?”
谢母哑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