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暗不喜欢过生日,可能因为出生那天并不值得纪念,所以就连生日也不期待。¢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但之前在福利院,院长总会给她买个小蛋糕。
院长去世,这世上应该再也没有会给她过生日的人了。
所以苏暗对今年的生日也未抱有期待。
刚结束了一场月考,陈诗情考得不太理想,拿着刚发下来的数学和物理卷垂头丧气,眼眶都有些红。
苏暗将试卷上的错题整理好,用笔戳了戳陈诗情的肩膀:“去小卖铺吗?请你吃雪糕。”
陈诗情轻叹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把卷子一股脑扔进桌屉,“我要吃贵的。”
“行。”苏暗说。
到了小卖铺,陈诗情就只拿了根小布丁。
苏暗问她:“不是说要买贵的?”
陈诗情指着手里的雪糕:“现在想吃这个。”
气温上升,也还没到吃雪糕的季节,陈诗情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咸¨鱼+墈!书? +首~发^
可她却没什么反应。
平日里在苏暗面前话多的她,今天像泄了气的皮球,苏暗也没安慰她,就陪着她在操场上走了走。
走了两圈,陈诗情内心的郁结才好了些,问起苏暗这周末的安排。
苏暗说:“跟平时一样。”
“那要一起吃饭吗?”陈诗情说:“我买蛋糕给你庆生,你也可以喊黎青禾一起来。”
苏暗微怔:“啊?”
愣了几秒后,苏暗才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填资料的时候都有填啊。”陈诗情耸了耸肩:“而且咱俩生日就差五天,嘿嘿,没想到吧。”
提起这茬,陈诗情顿时有了热情,声情并茂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想给苏暗过一个充满惊喜的生日。
苏暗闻言摆手拒绝:“我不过生日。”
“啊?”陈诗情错愕:“你以前也不过吗?”
苏暗沉默片刻,绕开了这个话题:“回教室吧,要上课了。¨x^i¢a!o~s^h\u/o_c-h+i·..c\o\m^”
不知为何,在陈诗情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苏暗想起了去世的院长。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张雨疏。
那是苏暗会写的第二个名字,第一个是苏暗。
年幼的她窝在院长怀里问:“为什么你姓张,我姓苏啊?”
院长说:“因为你家里人姓苏。”
苏暗跟其他很多小朋友不同,有些是父母双亡无人照养送到福利院,有些是被遗弃,但遗弃儿童里很多人的名字都是院长给起的。
苏暗的名字却随着她一同被遗弃,院长说在福利院门口的垃圾桶前捡到她时,她的怀里就有一张写有她名字的纸条。
她的到来是她父母人生里的至暗时刻,所以她叫苏暗。
也理所当然被抛弃。
而院长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苏暗跟院长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尤其是在她慢慢长大之后,渐行渐远,也渐渐有了隔阂。
所以院长去世时,苏暗并没有哭很久。
甚至她很快就接受了去往黎家暂住这件事。
到黎家后她也没再怎么想起过院长。
但此刻,她想起李清照的诗,「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也想起温润如玉的院长,从操场回去后整个人都很丧,也没怎么跟陈诗情说过话,她总觉得,如果说话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那天晚自习,苏暗难得拿出语文试卷写,八百字的作文框在她的奋笔疾书下写得满满当当。
一直到晚上回去,苏暗洗漱后坐在床上发呆,拿出手机找到跟院长的对话框,只打了三个字便伏在膝上闷声哭起来。
眼泪就像是断了闸的洪水一样,哭到浑身发抖。
“咚咚——”
苏暗猛地抬起头,门外就传来黎青禾的声音:“开门。”
苏暗连抽了好几张纸,把眼泪鼻涕都擦掉,仰起头深呼吸几下才去开门。
黎青禾这几天话也很少,两人每天就上学放学的时候会见面,一回家黎青禾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再出来。
有时苏暗夜里一两点去上厕所都会看见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苏暗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脸上还有着散不去的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