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
来不及多想,利威尔推开车门纵身一跃朝那倒在地上的人影飞奔而去,绿色的蝴蝶结松了开来,红色的长发散了一地。?幻.想?姬, ?首*发¢就像一个征兆,突来的心恸让利威尔发寒,天啊,他真的,真的太讨厌那个颜色了。
人们吵着,说着,指着那在利威尔身旁不断道歉的车夫,得亏她身后有人拉了一把不然这可是一起悲惨的事故。利威尔揽过那昏过去的女孩儿朝侧前方看去,果然是瑞恩身旁的助理安娜,此刻她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两人,黑色的遮阳伞滚在了她脚边,现在的安娜一点也不像是个精明能干的助理,那家伙身旁的人平时可不会是这副模样。
不对劲。这是利威尔的第一个念头,在安娜没有露出那样的表情前。
“利威尔少佐,把卢娜交给我吧。”她拿起脚边的伞具走上前,眉宇间荡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看好她,你也不想被自己的老板开除吧。?g′o?u\g+o-u/k/s^./c′o-m/”
“……是的。”安娜这么说着俯下身子将红发姑娘抱入怀中,未施粉黛的脸上是叫人看一眼便觉得压抑的悲伤,而卢娜眼角明显还带着哭过的痕迹。
人们见一起事故落幕便做鸟兽群散,载客的车夫见女孩儿没事便擦擦虚汗上了马车,落下一句不用车费便怕追责般的一甩马鞭扬长而去。他们头顶是八点的夜空,澄澈如洗,星辰明亮。利威尔微微站起身子往前挪了几步,大脑因处理不了方才获取的信息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而这居然比榴/弹的爆炸更让他难以呼吸,视野中只剩下那转身而去的姑娘侧颜,他分明看到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露出这样心如刀绞的表情……
利威尔深吸口气叫住了安娜,在短暂的沉默下冲那背着身子的人缓缓说道:“她的盲棍,还在街上。”
“……是我忘了。¨h¨u_a,n_x*i~a*n-g.j·i+.~n+e¨t¨”安娜低着头重新转向他,随后朝那根躺在地上的盲棍走去。
只是几步的距离,但时间却在这几秒内被无限拉长,他听不见任何声音除了心脏的跳动,连夜作战都没感觉到麻木的双腿居然在这时动弹不得。
利威尔不敢问,他不太敢问那个问题。虽是抱着一半期待一半绝望来的,但……他不敢……
“你们,不去看看瑞恩吗?”利威尔哑声说道。
“我早上见过小姐。”安娜拾起那根盲棍回复道。
“然后呢?”利威尔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继续发问。
“小姐她,她……她很好……”
“告诉我真相,安娜。告诉我。”
无形的压迫让安娜不由得颤了颤身子,她回过头看向那僵硬着神情死死盯着自己的人,灰蓝的眸中酝酿着一场极其安静的风暴,像是一个即将被宣判死刑的人所做出的最后的挣扎。
瑞恩失踪了,在医院人手换班的间隙里,克劳德家人花钱求着警卫员一定要寻到自己的女儿,可这才是战胜的当日夜晚,倘若不是瑞恩分队长的身份摆着,大概是没有人愿意去找一个在医院消失的姑娘。不安如阴云层层萦绕在利威尔心头,又是白墙白砖的医院走廊,他恍然觉得自己会被困在这条廊道永远走不出去。像一个熟悉的轮回,一个暗示,连头顶的灯光都照得他眼角发酸。
明明,他早就准备好今年的礼物了。
当利威尔不顾医生的叫唤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时,他见着窗前玉兰花期已过,一瓣瓣零落在地好不凄凉,那股清雅淡然的香味是哪儿也寻不到了。
但她答应过的,发过誓的,她亲口说的!
战争胜利后要环游世界,要专心挣钱,要好好生活,和利威尔一起,她亲口说了无数遍,那些听起来动人甜美的话语,让他信以为真的话语。
他不该信的不是吗,当谎言被戳破后还能剩下什么,她的爱在这一刻真实地伤害到了另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而一切都是有征兆的,从那次突如其来的北欧旅行到马莱夜晚的疯狂索取,可人们总会被表象蒙蔽双眼,对终将迎来的尾声视若无睹,他难道真的……真的没有一点点预感吗?
紧绷的理智在触及桌上的钻戒后终于出现了裂痕,他颤抖着将那枚无比熟悉的戒指握在掌心,按在胸口,灰蓝的眸子无望地盛起窗外破碎的月光。那时候,还在飞艇上拥着她的利威尔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句话居然会是瑞恩对他说的,大概最后一句话。倘若时间回到两天前……在两天前皮克西斯让他归队时,他能留在这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