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慌不忙地将拧干的衣物放入盆中,长长的睫毛微阖,薄唇轻启:“你不是大佐,嘴巴放干净点。\7^0\0′t?x,t/.`c/o?m′”
“哈?你是说你用嘴巴侍奉过那个男人的——!”
只一个撇眼的瞬间,小腹传来沉重一击,黑色的头发散在他眼前,随之而来的是那双如潭水般的蓝眸和颈部大血管处紧压着的手指:“只要我再用力一些,你就会血溅三尺,带着遥不可及的梦想死在异国他乡。”
“唔……你……”霍金斯瞪大着双眼看向面前的人,做着杀人手势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一如既往的平淡。
“你不是大佐,我再告诉你一次。”
“但是……你也,不是斑比……咳!不是……斑比。”
她看着男人逐渐翻白的双眼,在他下意识挣扎的动作中放开了铁爪。霍金斯就这样倒在她脚边,剧烈的咳嗽着,呼吸着,感受着重新回到头脑中的氧气和血液,感受着生的气息。!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他抬起眼自下而上望着那站在水池边上的人儿,仿佛是一个幻影,她不是斑比,不是任何人,她在那一天凭空出现,也许……也会凭空消失。
“我不是斑比,我谁都不是。”她垂下眸子说道,蓝眼睛中是一片黯淡的星火:“但来自北方的人不会忘记故土,就像狼会永远记住自己的敌人。当长夜降临,冷风吹起,独行狼死,狼聚则生。去找更多北地人,你能做的不止这些吧。”
霍金斯支撑着瓷砖地爬起身子,他咽了口唾沫皱眉看向那意有所指的姑娘道:“但那些假名单上的人!”
“必要的牺牲。”
“你不愧疚吗?”
“那我就活不到今天。”她眨了下眼睛淡淡道。
那瞬间,霍金斯好像透过那双蓝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挣扎,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那些人类该有的情绪又被她收敛起来,像是藏在深蓝的潭水之下。·墈!书^屋- ·最?芯,璋^踕~哽`薪-哙+三个月,从第一次见到这姑娘到再次见到她时整整隔了三个月,长发变成了短发,他不了解她所以无法断言她的性格是否发生了变化,但这三个月她在那名大佐的手下经历了什么,这是毋庸置疑的。
92天,创造了一个大佐面前的斑比,霍金斯面前的无名之辈。
“我说,你这婆娘性格这么差肯定没男人吧?哪个男人胆子大到敢要你,怕是被啃到连骨头都没得!”霍金斯跟在她身后插着双手道,顺带还吹了个转调的口哨,一副老不正经的流氓模样。
一直到兵舍楼下霍金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问自答自言自语,他知道这位看似恭顺的姑娘并非善茬,甚至心狠手辣,残酷无比。但她越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样子,他就越是对这家伙的过去好奇,况且……她也是和他们一伙儿的人啊。
“我说你,也别天天垮着个逼脸,难怪那帮畜牲那会儿欺负你。马莱狗屎是挺狗屎的,但也不能把心情整差了啊,不值得不值得,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啊应该……”
“有。”
霍金斯卡了下语句望着前面的人问道:“有什么?”
可是她哪会回答这样无趣的问题,黑发蓝眼的姑娘回头给了他一个颇为无语的神情后便走向自己的楼层。说来也怪,她倒是从未有过任何夜间的门禁时间,第二日被罚站军姿的霍金斯看着一旁进行射击训练的她暗自想道。
有时候风暴实在强烈,你别无选择,只能收起船帆。
她不是没想过逃跑,不是没想过杀了那个狐狸脸男人,不是没想过反抗,不是没想过一死百了。但不行,不论如何她跨不过一整个海域,躲不过马莱士兵的追杀,她不能暴露稀释能力的底牌,她不能拿唯一的命去赌,也不能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她熬了下来,92天,她熬了下来。但她已经不是92天前的自己了,她可以是斑比,可以是妮可,可以是任何人,可以装作任何人,但她永远不是92天前的自己了。大佐不是完全的信任她,所以在他面前她还要是斑比,霍金斯看到了她的伪装,那她就不用以斑比的姿态对他。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伪装,服软,将自尊和傲气踩在地上,冲入下水道,哪怕过程再艰难,为了达成目标她都可以忍受,她都可以做到。装作药物有效的模样,装作不记得一切的模样,装作服从恭顺的模样,装作是他的斑比。
真恶心。
也许她已经疯了,也许她已经不正常了,就像另一位马莱长官所说,能熬下那92天的人不会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