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对姬昭来说似乎很特别。
这回没有鼓声,只有空中浓郁的血腥气,昭示着不祥的气息。
女人手中握着一柄重剑,朝姬昭悍然劈去!
她一出手,便叫游折烟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只见其剑势逼人如贯日长虹,分明也是一位极优秀的剑客!
姬昭略一侧身避开这剑,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猛然朝那人动作间暴露出的弱点袭去,却又听‘铿’一声响,女人以重剑横于身前为盾,挡下这一枪。
两人交手数下,眨眼之间便是瞬息万变,看得游折烟甚至一时不知是该为剑法惊叹,还是为姬昭的枪法惊叹。
现在姬昭使的枪法与方才又有所差别,之前那一式‘对酒’颇为灵巧,善于借势与化力,然后再伺机攻敌要害。
而现在这一式,则是锋芒毕露,出手迅猛,招招式式无不朝着对方要害而去。哪怕游折烟只是一介旁观者,也不禁看得脊背发凉。
双方身影不断交错,可以看得出是姬昭占据上风,因为女人身上的伤口远比他要多要密,然而她却愈战愈勇,仿佛身上并非遍体鳞伤,而是在痛饮助兴的好酒。
女人渐渐将局势由下风扳回势均力敌,姬昭一时奈何不了她。
又在某次交锋后,两人各自被对方的招式余威逼得后退数步。
姬昭握紧枪,女人握紧剑,两人身上气势陡然一变,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更加危险。
游折烟忍不住屏住呼吸,意识到,现在正是他们要一招决生死的时刻。
她多么庆幸自己此刻是站在高台上,可以将场中两人动作都尽收眼底,虽不能完全了解其中精妙,却心荡神摇!
两人相望,气氛如弓弦拉至满月,只待一触即发。
终于,姬昭动了,这一枪如雷霆震怒,如山呼海啸,叫日月星辰也为之黯然失色。枪尖急刺,居然将周遭空间皆如水墨般搅动起来,那是强大力量撕扯下产生的空间扭曲。
女人也动了,她周身鲜血皆流动起来汇于手中重剑,凝为一道冲天的血红剑芒,剑身承受不住似地出现道道裂纹,但要斩出这一剑却己足矣。
她持剑向前冲去,这一剑仿佛劈开了昼夜,又仿佛通向照火之路。
一枪一剑,皆是肃杀无比。
因为他们这次出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绝顶的枪法遇上绝顶的剑法,究竟谁胜一筹?
枪剑相撞,却又在下一刻轰然如泡影散去,游折烟愣愣地看着孤身站在场中的姬昭。问道:“这场对决的后面呢?”
姬昭仰头冲她一笑,抬手间游折烟的位置又被他挪到了演武厅的正中央,两人面对面站着。然后姬昭很干脆利索地甩出了那三个字:
“不知道!”
“这是乾坤戮魂枪法第二式——当歌,为‘姬昭’醉后遇袭,与敌生死搏斗间有所感悟而创。”
游折烟问:“这醉后遇袭,与他最初创下枪法时,醉的是同一场么?”
“是同一场!不过嘛……”姬昭两手一摊,以示无奈:“我为你演示的只是这枪法初创的过程,至于那对决结果,我却是不知了。”
游折烟不满嘟囔:“你这简首是在吊人胃口,怎么有上文没下文的!”
姬昭哼了一声,说道:“我是在为你演示枪法,又不是让你看戏的,你注意到方才那一枪的特别之处了吗?”
游折烟努力回想,说道:“那一枪气势非凡,却好像不仅仅是因为枪意,里面还夹带了神识震慑?”
“你很敏锐。”姬昭赞许道。“不过你弄错了一点,枪法中所夹带的神识并非是用于震慑,这一枪乃是极致的枪意与神识攻击的结合,所谓震慑只是附带。”
他声音陡然肃穆起来:“而且这一枪既出无回,是杀人的枪法,你在出枪之前可要思量好。”
至此,乾坤戮魂枪法的前两式都己演示完毕,‘对酒’、‘当歌’,这酒意醺然间创出的枪法,听起来何其意气风发。
游折烟忍不住好奇道:“乾坤戮魂枪法后两式分别叫什么?”
姬昭一笑,说道:“这你就要等学的时候才知道了。现在,你能先把这两式掌握个皮毛便不错了。”
游折烟一凛,意识到之前都不过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真正开始向姬昭习枪。
她恭敬地朝姬昭行了一礼,道:“那便请师父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