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继续拔出世界镜，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想拔掉这些镜子？”

“姐姐”空洞的眼神望着漆黑的地面。

“那时候……我跳进深渊找弟弟，遇到了这只怪物，它会把人吞进肚子，但是它不想吞我。”

“我为了把弟弟拉出来，非要闯进它身体里，结果我成了它的一部分，但是却保留了一部分意识。”

“后来我带着所有孩子爬出深渊，那些大人却并不接纳我们。”

“愤怒的我将他们一个一个都吞了！”

“好撑，好痛苦……我的意识要消散了。后来世界镜出现，它和我融合，我根本不想平衡这个世界，我只想所有东西都赶紧烂掉！”

“后来等我清醒过来，京山市彻底没了，所有人都没了。”

“我创造了诡域，创造了那栋楼，创造了诡域中的诡域，我只是想一家人，不受打扰地整整齐齐，在一起。”

“你把镜子拔出来，我的能力会变弱，撑不住这个副本，我的家就没了！”

秦衍再次拔出一块碎镜，黑色的怪物一首在尝试吞噬这个扒在它身上的人，但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的家人早死了，你何必自欺欺人。”

“诡域里那栋楼，那个家不过是你自己创造的想象。”

“我的斩神刀，毁灭之锤都杀不掉它们，是因为那是你想象的造物，不是真正的诡异。”

秦衍的一字一句，跟刀子一样戳进“姐姐”的心里。

尤其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的家人不是死在副本异变中，而是死在变成的怪物的自己手上，死在她神智丧失的那段时间里。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杀的。

秦衍摸上最后一块世界镜，发臭的粘液沾满了他整个身体。

他的余光看到“姐姐”身上的所有红色眼睛都流出了血泪。

“你们这些镜灵，都苦大仇深的，真烦。”

“噗嗤”，最后一块破镜被拔出了。

黑呼呼的怪物浑身冒着黑水，扭动得更厉害。

秦衍趴在上面跟冲浪一样。

过了一会儿，怪物开始膨胀，最后“砰”地一声，炸了。

秦衍被弹到半空。

“靠，又是这样。”

上次周燃的也是，世界镜幻境消失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将人弹出去。

等他落地，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中，就是之前看到“姐姐”本体的地方。

倒塌倾斜的高楼下，“姐姐”靠着墙壁的阴影坐着。

她身上的伤口微微裂开，红色的瞳孔像是无数困倦的眼睛般半眯着

“副本快塌了。”

弱弱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

现在的“姐姐”仍然是泯灭二阶，但是因为世界镜消失的缘故，她的能力己经撑不住这么庞大的诡域。

秦衍手中握着一块比巴掌大些的亮银色镜子碎片，上面隐隐显现出两个字“仁邪”。

又拿到一块世界镜。

总共有五块世界镜碎片，秦衍己经有两块，还有两块他知道在哪。

一块在血色冰原，一块在娱乐城。

“跟我走吧。”

“姐姐”没有说话，她看着秦衍，目光空洞迷茫。

“不说话就是答应。”

秦衍是不会浪费一尊泯灭二阶的，绝对要带走。

“你叫什么名字？”

“顾朵，以前爸妈叫我朵朵。”

“很好，朵朵，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秦衍将顾朵塞进无限背包，开始强制通关：

“拿来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