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清晨,金陵城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贾府的下人们如常地打扫庭院、准备早膳。`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谁也没想到,一纸皇榜将彻底改变这个曾经显赫家族的命运。
"大赦天下!皇上立新后!"街头巷尾,报童们扯着嗓子吆喝,声音穿透了贾府高大的围墙。最先听到消息的是正在门房打盹的焦大,他一个激灵爬起来,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
"什么?新皇后?"焦大颤巍巍地抓住报童,"是哪家的千金?"
报童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邸报:"是荣国府的二小姐贾迎春!皇上亲封的贤德皇后!"
这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荣国府上空。贾母正在用早膳,手中的官窑瓷碗"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王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断了线,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就连一向沉稳的贾政也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迎春?"贾母喃喃自语,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困惑,"咱们家的迎春?"
整个贾府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能清晰回忆起迎春在府中的模样。那个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说话轻声细语的二小姐,何时在众人心中留下过深刻印象?
贾探春站在廊下,望着院中那株迎春曾经最爱的海棠花,心中翻江倒海。她记得迎春姐姐总是默默地为每个人绣荷包、做鞋袜,却从未得到过一句真诚的感谢。^x^i!n·2+b_o!o,k\.*c*o/m_那日迎春被送去参选秀女时,府中甚至无人相送,只派了个粗使婆子跟着。
"若是早知道..."王夫人突然痛哭出声,精心保养的面容扭曲成一团,"我该对她好些的!那可是皇后啊!"
贾政铁青着脸在厅中来回踱步。他忽然想起去年迎春托人捎回的信,被他随手扔在了一边,连拆都未拆。如今想来,那信中或许就藏着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
最懊恼的莫过于贾赦。他拍案而起,指着贾母怒道:"都是母亲偏心!若当初多给迎春些体己,如今咱们何至于挤在这破落院子里!"自从贾家被抄家后,全族人都挤在一座一进的小院里,连下人都遣散了大半。
角落里,贾宝玉正哭闹着要袭人伺候。贾母习惯性地将他搂在怀里安抚,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贾赦。
"到了这时候,老太太还护着这个孽障!"贾赦双目赤红,"从小就说他有什么大造化,如今倒好,咱们贾家的造化全在迎春身上,却与我们半点不相干!"
贾赦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他猛地拽起邢夫人,对贾琏吼道:"收拾东西,咱们走!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熙凤闻言立刻扑上来拉住贾琏的衣袖:"二爷,你不能走!咱们..."
"滚开!"贾琏狠狠甩开她,"这些年我受够了你的跋扈!如今王家倒了,你还想摆什么威风?"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纸休书摔在王熙凤脸上,"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王熙凤如遭雷击,呆立当场。&E3¤Z???小/·]说*网¥: ???免^o2费2\阅?$读?#!等她回过神来,贾赦一行人己经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院子。她低头看着地上的休书,又看看怀中懵懂无知的巧姐,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玉婵看在眼里。她轻叹一声,转身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我那个紫檀木匣子取来。"
当夜,玉婵亲自登门拜访贾赦。她带来了一盒价值连城的首饰——正是当年用贾赦珍藏的扇子换来的。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还赠予贾赦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并承诺为贾琏说一门好亲事。
"这..."贾赦老泪纵横,竟要向玉婵下跪,"姑娘大恩,贾赦没齿难忘!"
玉婵连忙扶住他:"伯父不必如此。迎春姐姐在宫中不易,我们这些做姐妹的,自当互相照应。"
不出半月,玉婵果然兑现诺言。她通过司徒禛的关系,为贾琏物色了一位宗室孤女为妻。婚礼当日,司徒禛派人从宫中送来全套家具摆设,场面之隆重,让久未见世面的贾家人瞠目结舌。
王熙凤听闻消息,竟厚颜无耻地前来道贺。她精心打扮,却掩不住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白发。贾琏见到她,二话不说抄起门闩就打,吓得王熙凤抱头鼠窜。更令人不齿的是,她逃跑时竟将巧姐独自丢在了贾府门口。
"作孽啊!"贾母搂着哭成泪人的巧姐,老泪纵横。可即便到了这般境地,她仍不忘催促鸳鸯:"快去给元春写信,让她多送些银子来!元春在王府做侧妃,总该有些体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