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张大民把手机扔到一旁，双手抱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

李二狗死了。警察一小时前来过电话，语气严肃地询问他是否知道什么内情。他能说什么？告诉他们三个网红因为造假视频而引来了真正的恶灵？告诉他们彭小勇和李二狗都是被活活吓死的？

仓库里的温度似乎在不断下降。张大民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尽管现在还是夏末。他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电脑桌，决定做最后一件事——告诉世人真相。

电脑启动的光在昏暗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眼。张大民打开首播软件，手指在键盘上颤抖着。右上角的粉丝数还在增长，己经突破两百万了。多么讽刺，他们梦寐以求的关注度，现在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就这样吧..."张大民深吸一口气，点击了"开始首播"按钮。

摄像头亮起的瞬间，观看人数就开始飙升。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大民！终于开播了！"

"小勇和二狗真的死了吗？"

"上次首播那个白影是什么？特效吗？"

张大民看着镜头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眼窝深陷，活像个将死之人。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

"家人们...我要告诉你们真相..."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金属质感。

"我们所有的探险视频...都是假的。哀牢山、神农架、张家界...全都是在后面小树林拍的。我们伪造了一切..."

弹幕瞬间爆炸：

"早就知道了！"

"骗子！取关了！"

"还我打赏钱！"

张大民苦笑着摇头："但有些东西...是真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不该假装...我们唤醒了它..."

就在这时，仓库的灯泡突然闪烁起来。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扭曲，张大民的脸在镜头中变得支离破碎。弹幕更加疯狂了：

"什么情况？"

"特效吗？太逼真了！"

"主播后面有东西！"

张大民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黑暗角落。

在那里，一个白色的影子正从地面"升起"，就像是从地板里渗出来的一样。它的身体扭曲变形，西肢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着，头部歪斜到几乎贴在肩膀上。最恐怖的是它的脸——一片空白的平面上，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像是...像是在笑。

"它来了..."张大民的声音变成了耳语。

电脑屏幕上的首播画面剧烈晃动，但仍在继续传输。观众们看到张大民被什么东西拖向了仓库角落，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湿漉漉的声音...

弹幕疯狂滚动：

"后面！看后面！"

"那是什么鬼东西？"

"特效吗？太真实了！"

在画面的边缘，隐约可见几只苍白的手从阴影中伸出，抓住了张大民的手脚。那些手看起来不属于同一个"人"——有的细长如竹竿，有的肿胀发紫，还有的只剩下骨头...

首播间的观看人数突破了五百万，服务器几乎崩溃。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张大民被无形的力量拖向黑暗，他的脸上浮现出与彭小勇、李二狗死前一模一样的表情：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大张到撕裂的程度，整张脸扭曲得不成人形。

"不...不要..."张大民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只是...开玩笑..."

黑暗中，一个更加黑暗的影子缓缓成形。它比之前的白色人影更加庞大，更加扭曲，像是无数痛苦灵魂的集合体。在它的"身体"上，隐约可见几张熟悉的面孔——彭小勇和李二狗的脸在其中若隐若现，他们的嘴巴无声地尖叫着。

首播最后定格在张大民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在他的肩膀后面，一只苍白的手正缓缓缩回阴影中...

然后，首播突然中断，留下数百万观众在屏幕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目睹了一场谋杀...或者，更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警察接到张大民邻居的报警，称听到仓库里传来整晚的尖叫声。破门而入后，他们发现了和张小勇、李二狗如出一辙的场景——张大民的尸体蜷缩在仓库角落，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恐惧中，法医再次确认是心脏骤停。

但与其他两起案件不同的是，仓库里的电脑仍在运行。技术人员检查时，发现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