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很清楚,最后一次的播报声中提示列车会关闭照明设备,并再次叮嘱了音量问题。
他想,只要不发出巨大的声响,应该就是可以离开车厢的。
他身上没有任何保命的道具,这样的举动是十分危险的。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走得很轻很慢并做好了随时往回跑的准备。
6号车厢里的乘客有的己经睡了,有的还在低声聊天。有的在吃东西,还有三两个人聚在一起打牌的。
他看向第六排靠窗的男子,那是一个没有头的人。苏白记得他身上穿的衣服,正是白天挡住过道的男人。
苏白突然想到了那个皮球,心里有一个猜想……
他抬头看向货架,男人放行李的那个位置,被压扁的行李箱旁边正放着男人的头。此刻那个头正在说话,明明他就在货架上,偏偏却好像在和旁边的人对话一样。
苏白看向那具没有头的身子,他的动作和头的动作是一致的。所以他白天捡起来的那个皮球,其实是男子的头。
苏白西下扫了一眼,这节车厢里应该没有基地进来的人。因为眼下除了他,整个车厢就没有一个完好的人。
苏白走到了车厢中部,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在6号车厢的那一头靠近厕所的地方,一个黑影正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影子最开始是黑漆漆的一团。随着黑影的活动,逐渐形成一个人的形状。
那东西化出人形后便缓缓朝着苏白靠近。在距离苏白还有西排座位的时候,他看到,那人身上穿着列车员的工作服。
那列车员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苏白,脸上挂着兴奋的神色。
苏白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在农村老家的时候见过外婆杀过鸡,那声音就像是杀鸡时割破了鸡的气管时发出的声音。
“滋啦~”
苏白刚跑进7号车厢,肩膀上的衣服就被撕掉了一片。
他回头,那列车员就在身后。
他不敢停下脚步,一边跑一边往回看。
那列车员己经停了下来,她站在6号车厢与7号车厢连接处的边缘。手里拿着苏白身上撕下来的那片布,一脸怨毒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