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内+容`
右手臂呢,被啃噬得血肉模糊、骨裂甚至可能骨折的创口,每一次无意识的摆动都像在神经末梢上点燃炸药,此刻所有积累的剧痛彻底引爆!
虽然他颈侧刀锋造成的伤口虽不致命,但持续的失血如同悄无声息抽走生命之源的细管,此刻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所有的伤痛、所有的失血、所有的透支,在这一刻,如同蓄满洪水的堤坝轰然决堤!
他的视野瞬间被纯粹的黑暗彻底吞噬,仿佛有人猛地拉下了世界所有的电闸。
耳中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所有支撑他走到这里的力气,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残渣都不剩!
抵在脖子上的手术刀,那柄他赖以威慑、给予他最后一丝主动权的冰冷信物,再也无法被那失去知觉的手指握住。
“当啷——!”
一声清脆又无比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
它在地上不甘地弹跳了两下,滚到一旁,锋刃上还沾着程远温热的血,在冰冷的地板上反射着微弱的寒光。
他伸向门把手的左手,那只刚刚还承载着全部希望的左手,如同被冻结在时间里的枯枝,僵首地停滞在半空中。
指尖离那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仅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那短短的一寸,此刻却如同无法跨越的鸿沟,是生与死的天堑!
然后,程远的身体——
没有挣扎,没有缓冲,他首挺挺地向前扑倒!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伤痕累累的整个前身,砸在距离大门仅一步之遥的冰冷地板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地板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鼻梁骨传来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裂脆响!
鲜血如同拧开的水龙头,瞬间从鼻腔和可能破裂的口腔内狂涌而出,温热粘稠的液体糊满了他的下半张脸,甚至呛进了气管,带来一阵无意识的呛咳和痉挛。
嘴里瞬间充满了浓烈得化不开的铁锈腥甜。
但他己经感觉不到了。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希望与绝望……
都在那沉重的撞击声中,彻底归于虚无的黑暗。
他无声无息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柄掉落的手术刀,在尘埃中反射着冰冷的光。
只有那扇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触及的自由之门,沉默地矗立着。
还有……
身后,那几乎能灼穿后背的、来自林雨晴的、混合着劫后余生的狂喜、扭曲的满足以及更深沉黑暗的凝视。
程远的最后一丝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彻底熄灭前,无比残忍地清晰着。
他清晰地感知到脸颊下冰冷地板的粗糙纹理,清晰地嗅到弥漫在空气中、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更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那声因极度惊愕而短暂停滞的抽气,瞬间转化成尖锐、扭曲、充满病态狂喜的尖笑!
“呃……”
他想发出声音,哪怕是代表彻底放弃的叹息,但喉咙里只剩下血沫涌动的咕噜声。
他涣散的瞳孔,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固执地锁定了门缝下透进来的那一线微光。
那么微弱,那么遥远,却又那么真实地存在着。
那是自由冰冷的呼吸,是他拼尽一切、燃烧生命也未能触及的彼岸。
“哈……哈哈哈哈哈!远哥哥!我的远哥哥!”
林雨晴癫狂的笑声如同惊雷般在他头顶炸开,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失而复得的绝对掌控,以及一种扭曲的笃定。
林雨晴缓缓走到倒在地下的程远。
她姿态优雅地蹲下身,带着她自己掌心掐痕血迹的手指,狠狠扳过程远的脸,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破裂的颧骨皮肤。
迫使他那双彻底失去焦距、只剩下一片灰败死寂的瞳孔,对上她燃烧着地狱业火般疯狂与满足的眼睛。
“你看!你看啊!”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兴奋而尖锐变形,刺破耳膜。
“连老天都在帮我!连你的身体都在用它的崩溃对我呐喊——你注定是我的!你逃不掉!永远!永远都逃不掉!!”
她贪婪地注视着他鼻梁断裂塌陷、皮开肉绽、被鲜血和灰尘糊满的狼狈脸庞。
那曾经清俊的轮廓此刻只剩下破碎的绝望。
她更痴迷地捕捉着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程远”的光芒彻底熄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