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声清脆、冰冷的金属咬合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格外刺耳。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坚韧的尼龙束缚带紧紧勒进他大腿的皮肉,将他牢牢锚定在这冰冷的金属座椅上。
这不是保护,这是宣告——宣告他双腿的彻底“退役”,宣告他行动主权的完全沦丧。
“以后呀,” 林雨晴满意地首起身,仰起那张纯净无瑕的脸,冲他绽开一个灿烂到近乎天真的笑容,仿佛刚刚完成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
“远哥哥就乖乖坐轮椅出门吧。”
“这样......我也会放心点呢。”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撒娇般的甜腻。
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凿进程远的心脏!
——她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撕裂了所有残存的迷雾和自我欺骗。
过往那些精心编织的假象,此刻清晰得如同血淋淋的伤口:
那些关切的搀扶,总是在他试图用力时悄然卸去他支撑的力道;
那些怕你摔倒的温柔劝阻,在他每一次尝试站立时如影随形,用担忧编织成无形的牢笼;
那些恰到好处出现的帮助——
在他汗流浃背、咬着牙试图迈出哪怕半步时,她总能及时出现,用看似体贴的搀扶,将他重新按回舒适的座椅,打断他每一次微小的、拼尽全力的挣扎……
全都是为了这个!
为了让他肌肉萎缩,让他神经迟钝,让他彻底遗忘行走的本能,让他从生理到心理都永远、永远依赖这架冰冷的轮椅!
她不是在防止他摔倒,她是在耐心地、一点点地摧毁他重新站起来的任何可能性!
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绝望像两条毒蛇,瞬间绞紧了他的咽喉。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肺部如同被抽成了真空。指尖不受控制地狠狠抠进轮椅冰凉的金属扶手,指甲与光滑的表面摩擦,发出细微却尖锐刺耳的“吱嘎”声。
林雨晴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他因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上。
她非但没有不悦,眼底反而掠过一丝奇异的光,仿佛欣赏着猎物最后的徒劳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