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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最后一缕暮光被黑暗蚕食殆尽。
餐厅沉入粘稠的寂静里,只余下两种呼吸:
一种平稳悠长,带着餍足的余韵;另一种细若游丝,在窒息的边缘微弱颤抖。
水槽里堆叠着晚餐的残骸,沾满暗红糖醋酱的瓷盘在顶灯照射下,浮着一层令人作呕的油腻光泽。
林雨晴哼着不成调的旋律,指尖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规律而慵懒的“嗒、嗒”声。
她的目光,牢牢系在沙发角落那个身影上——
那是她唯一的玩偶,也是她精心收藏的“活物”。
程远垂着头,脖颈弯折成一个弧度,露出后颈脆弱的骨节。
手腕上那截银链松弛地垂落在他屈起的膝头,随着他每一次压抑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链环间发出极其细微的“叮铃”声。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单薄而静止的轮廓,像一件被主人把玩后、暂时搁置在软垫上的摆件。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让呼吸的幅度大一分。
空气里弥漫着她哼歌声带来的无形压力,比那冰冷的银链更沉重地缠绕着他。
每一次指尖叩击桌面的轻响,都像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只能将自己缩进那片阴影里,等待着下一次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关注”或“指令”,如同圈养在华丽牢笼中的生物,存在的意义只剩下供人观赏,以及……绝对的服从。
"该睡觉了,远哥哥。"
林雨晴的声音从身后贴上来,像一条蛇游进他的耳蜗。
她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指尖轻轻敲击着他的锁骨。
程远的脊背僵首,身体微微发抖。
他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双手曾经修长有力,如今却在长期的囚禁中变得苍白消瘦,腕骨凸出,像一对精致的镣铐模型。
"今晚想听摇篮曲吗?"
她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呼吸喷在他的颈侧,"还是说......"手指突然收紧,指甲陷入他的皮肉,"你更想像昨天一样,被我哄着睡?"
窗外,最后一只夜鸟也停止了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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