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合拢,血腥味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息被隔绝。~e/z\k!a/n.s`.!c?o?m+墨离鹰将染血的战术手套摘下,随意扔进走廊角落的污物桶,指关节处残留着丁默邨额头的油腻触感与墙壁白灰的粉末。方明早己等在外面,手中捧着一台还在发热的便携式发报机。
“头儿,目标清单和部分证据,己用一次性密码本加密,分三路发出。”方明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却异常稳定,“红党特科、香港联络站、重庆戴老板案头,最迟明早都能收到。”
墨离鹰点点头,目光掠过方明肩头,看向安全屋深处。老周佝偻着背,正用一把小刷子仔细清理汤普森冲锋枪的弹鼓,动作轻柔得如同擦拭古董瓷器。小七则蜷在角落的旧沙发里,怀里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柯尔特M1911,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枪身,少年青涩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一丝未散的戾气。铁匠陈锋靠墙站着,庞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半扇窗户,新到手的火焰喷射器沉重地倚在腿边,他正用力嚼着一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腮帮子鼓起,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窗外法租界黎明前最浓的黑暗。
“铁匠,”墨离鹰开口,“丁默邨呢?”
“捆得像粽子,塞进装烂鱼的水箱了,就放在后巷那辆‘德兴号’水产车的夹层里。”陈锋的声音瓮声瓮气,带着饼干碎屑,“姓丁的失血不少,路上要是咽了气……”
“他得活着。”墨离鹰打断他,声音不容置疑,“活到南京,活到站在松井石根面前。他的命,现在比我们任何人的都值钱。”他转向老周,“船?”
老周停下动作,布满皱纹的手在油腻的围裙上擦了擦:“‘福顺昌’的运煤驳船,船老大阿炳是自己人,当年他一家老小在闸北,是红党游击队拼死救出来的。船半个钟头后从垃圾桥(今浙江路桥)下游的废码头起锚,走苏州河,天亮前混出吴淞口,转入长江。”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但鬼子封江了。巡艇比平时多了一倍,每条船,哪怕是运粪的,都要靠岸检查。”
仿佛为了印证老周的话,窗外极远处,黄浦江方向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紧接着是尖锐的警报声撕破寂静,隐约还有零星的机枪点射声传来。租界的灯火在爆炸的余波中不安地闪烁了几下。
【系统提示:紧急任务“撤离孤岛”激活。任务目标:全员安全转移至长江航线。奖励:医疗兵(高级战场救护技能)x1,伪装身份x3(含全套证件)。失败惩罚:幽冥小队暴露,丁默邨死亡,历史证据链断裂。】
冰冷的机械音在墨离鹰脑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走水道是唯一的活路,也是鬼子的死路。\求-书¨帮+ `唔+错/内/容_”墨离鹰眼中寒光一闪,“那就把水搅浑。方明,干扰器还能用多久?”
“电池满负荷最多支撑二十分钟,覆盖半径一公里。”方明快速检查着设备,“范围足以笼罩吴淞口鬼子的通讯塔和附近几条巡逻艇的电台。”
“够了。”墨离鹰迅速下令,“灵猫,你带丁默邨,跟老周先上‘福顺昌’。方明,干扰器启动时机听我命令。铁匠,你跟我留下,给鬼子演场大戏。”
“头儿!”小七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急切,“我留下!我能……”
“你的任务是看好丁默邨,确保他活着上船。”墨离鹰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扫过少年断指的手,“这是命令。”他看向老周,“船离岸,立刻走,别回头。”
老周默默点头,浑浊的眼中是历经沧桑的沉静。小七咬了咬嘴唇,最终低下头,用力“嗯”了一声。
方明将一个沉重的帆布背包递给陈锋:“里面是剩下的‘芝加哥打字机’(汤普森冲锋枪)弹鼓和手雷。省着点用。”他又拿出一个更小的皮包给墨离鹰,“头儿,你要的东西。”
墨离鹰拉开皮包拉链,里面是几块塑胶炸药(C4)、精巧的雷管和一段伪装成普通绳索的碳纤维攀爬索——汤姆森提供的特种装备。他掂了掂,塞进风衣内袋。
“行动。”
垃圾桥下游,废弃的码头弥漫着浓重的铁锈、烂泥和死鱼的腥臭味。“德兴号”水产车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静静停在驳船旁。驳船“福顺昌”黑黢黢的船身吃水颇深,船老大阿炳是个精瘦沉默的汉子,脸上刻着江风与忧虑的痕迹,他焦急地搓着手,看着老周和小七费力地将一个散发着恶臭、裹得严严实实的“货物”从水箱夹层拖出,艰难地往船舱转移。
“快!快!”阿炳压低声音催促,目光紧张地扫视着黑沉沉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