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萧无咎从身后走上来,第一时间扫了我一圈,目光落在我垂放在身侧,微微绷紧的手臂上,声音似乎寒了几分:“伤到了?”
容昶那一抓一捏,力度大得几乎要硬生生地把我骨头捏断,不用想,手臂必然是青黑的。
再加上要防着容昶动手,我双手都处于极度防备的紧绷状态,这会儿松懈下来,更是双臂酸软。
我正要说话,许桂芝忽然开口:“公子误会了,兄妹俩闹着玩呢,是这丫头娇气,大惊小怪了点,昶哥儿有分寸,不会没轻没重的。”
“是啊,姒儿经常同她兄长闹着玩儿,感情还是很不错的,倒是没想过姒儿一个有夫之妇竟然还能认识公子这样的人物,属实是姒儿的荣幸。”容宗平不再沉默,说着场面话。
我看着容宗平和许桂芝的夫唱妇随,竟从他们平静温和的面容中看到狰狞的得逞笑意。
对了。
我怎么忘了呢,这是容府夫妇对付我的惯用手段啊。
在我幼年时,寒冬腊月里,许桂芝逼着我用雪水搓洗自己的衣裳,我嫌冷,她就说一个姑娘怎么能这样娇气,在我冻得双手发僵,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动手时,她就会罚我跪在雪地里。
在雪地中跪得冻晕过去,命悬一线,不得已请外面的大夫时,容宗平就会出面当和事佬,说着息事宁人的话:“小女顽劣,在雪地里捉迷藏忘了时间,不小心冻伤了。”
每当这种时候,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是我小小年纪不学好,而容宗平、许桂芝对我的教育任重而道远。
当然,在容宗平、许桂芝看来,这不是对付的手段,而是教育的方式。
我心头顿时憋了一肚子火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脑子里的一根弦紧绷着,差点就要崩断时,萧无咎的声音如同一道亮光,强行破开黑暗,照进我的心里。
他说:“容大人、许夫人莫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谢九渊那样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