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长安城的繁华渐渐落幕,暗潮翻涌,才刚刚开始。@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快,小心着点,别让人给发现了。”
东院已经熄了灯,此刻无比寂静,院子里却有一群人,悄悄地涌了进来。
摸着黑,借着月色潜进屋子,几个人对视一眼又麻利地掏出一张帕子来。往床榻上的人口鼻一捂,手段又迅速又凶狠。
“你药量放够了没有?万一半途醒过来,可怎么得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担忧地说道。
另外一个人拍了拍胸脯保证。
“放心吧,我放得足足的,就算是一头牛来了,都能被药倒,更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捂了半晌过后,他们才松开了手。
“应该可以了吧?”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又点了点头,从后面掏出一件红色的嫁衣来。
“我觉得不太可能。”
黑衣人笑了笑:“那不能够,我可是……”
等等。
刚才说话的人好像不是他们几个,那声音听着年轻又稚嫩,也不是三小姐。
所以床上的人是……
谁啊?
“你可是什么,继续说呀。¢1\9·9\t/x?t,.·c·o,m^”明夷翻开被子做起来,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旁边的床头灯,昏黄的灯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他才看清了眼前的那几个人,身着黑衣,用黑纱蒙面,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看着那一双眼睛,也觉得这几个人极其的睿智。
真是好一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啊!
“哟,怎么了,你们家郦大人就派你们几个人来啊,这么不长脑子的吗?”明夷嘴角咧开笑意。
几个黑衣人才瞬间意识到,三小姐是被调包了,他们中了计。
“不对啊,明明牛都能药倒的……”
所有人都在为三小姐被调包的事情而慌张,只有下药的那个为了他的药而慌张。
他可是下了很多很多药的,就算是一头最健硕的牛,也得睡到明天,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这么强悍的吗?
害怕地吞了吞唾沫,喉结上下地滚动着。
明夷挑了挑眉:“要不然你们现在滚,要不然我把你们打服了,你们再滚。”
他可是干暗探的,这点普通的药,他可是早就免疫了。
几个人心中一横。
“不管了反正那襄王也不挑食的,男的女的反正都是人,赶紧把嫁衣穿上,别让人跑了!”
明夷?
不是这对吗?
窗棂外起了一阵风,屋子里昏暗的烛光下人影绰绰。.q!i`s`h′e\n/x·s..!c,o_m·
郦棠此刻已经穿着一身嫁衣,从后院出了门去,她头上戴着郦月送的金花冠,脚下穿着云缕花鸟靴子,手中提着灯笼,发了命往前奔。
“棠儿。”
出了后院的门转过街角,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同样穿着一身喜服的人,就站在巷口。屋檐下幽黄的灯光渐渐洒下来,恰到好处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像是一个从光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寒风吹动着旁边的树上,仅剩最后一片落叶,恰到好处地落在他的肩头,然后又随着风落到郦棠的脚下。
“我来娶你了。”
从前长姐说,惟愿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没有,那就是一辈子一个人也挺好。
她说,希望意中人是一个驾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她不愿意嫁给匹夫草草地了结了一生。
从前郦棠也想过,若是今后有一人能为她逆光而来,倒也是不错。
如今,好像要实现了。
“夫人,快去!”玲珑比谁都要兴奋。
裴玄渡翻身下马,朝她快步走了过来,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纵身一跃,便上了马。
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冷冽的松香,还有那极其宽大,温柔有力的臂膀。
“倒是聪明。”裴玄渡从未与她说过,今晚要迎亲的事情,可是他们之间好像就是有那么一份默契,恰到好处地在同一个方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遇见。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郦棠莞尔一笑。
他们之间就是有着一份默契,有价值的人,会相互利用,相互帮衬。只有在她没有价值的时候,才会不必抱有期待。
裴玄渡策马转身,往裴府的方向奔去。
那一夜,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