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道姆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青翠的训练场，但他的视线却没有焦点。

助理教练罗兰·科赫，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低着头站在办公桌前。

“罗兰。”道姆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你昨天，是不是又在‘莱茵酒馆’，跟人谈论林远了？”

科赫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完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俱乐部里这帮混蛋，嘴巴上就没一个把门的！昨天晚上才跟体育主管的秘书吹牛打屁，抱怨了几句老大当初的决策，今天就传到老大耳朵里了？

这传播效率，比病毒还快！

他强作镇定，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有啊，教练。我昨天……我昨天看了一晚上比赛录像。”

“是吗？”道姆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你是不是说，我当初的决策是个巨大的失误？说如果林远在我们队里，我们现在至少能排进前三？”

科赫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这连原话都一字不差！内鬼就在我身边啊！

他脑子飞速运转，试图找出那个告密的叛徒。

“是不是安德雷亚斯说的？”科赫试探性地问道，安德雷亚斯是球探部门的一个大嘴巴。

道姆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冷酷的讥讽：“不是。”

“那是……马蒂亚斯？”科赫又猜了一个，那是装备管理员，也喜欢在酒馆里胡扯。

“也不是。”

“难道是……托马斯？不可能啊，他明明也喜欢林远的门柱……”科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巴掌。

道姆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托马斯？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跟这么多人，一起吐槽我？”

科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似乎己经走到了尽头。

道姆却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科赫站在那里，如芒在背，感觉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许久，道姆才缓缓开口：“林远确实出乎我的预料，但我不认为纽伦堡能够一首连胜下去。他们的运气，总有要用完的时候。”

科赫低着头，不敢反驳。

但他心里却在疯狂地呐喊：

老大，醒醒吧！那不叫运气，那叫统治力啊！

这个赛季，我们科隆的成绩，磕磕绊绊，能完成在德甲的保级任务就算烧高香了。

可纽伦堡呢？人家现在是德乙的绝对霸主！

照这个势头下去，别说升级，有林远在，他们说不定真能创造奇迹，拿下德乙联赛的冠军！

到那个时候，您的脸，可就真的没地方放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他可不想在被炒鱿鱼之前，先被暴怒的道姆从办公室的窗户里扔出去。

……

德乙联赛第十三轮，即将开始。

通往威斯巴登的高速公路上，纽伦堡队的大巴车正平稳地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