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漠然,侧身躺了上去,背对着门口,背对着地上那个泥泞的圆球。
枯黄的发丝散落在沾满灰尘的粗糙床板上,单薄的脊背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倔强而脆弱的线条。
屋内只剩下马红俊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他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他看着床上那个背对着他、如同受伤孤狼般蜷缩起来的枯瘦身影,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沾着药膏的胖手,巨大的委屈、恐惧、愧疚和无助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默默地、笨拙地爬过去,用颤抖的手,一点一点,将地上摔碎的药瓶碎片和尚未完全沾染泥土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拢在一起。动作笨拙而认真,如同在收拾自己破碎的勇气和卑微的关心。
月光冰冷地洒在茅屋门口,照亮了地上的狼藉,照亮了床上那沉默的脊背,也照亮了角落里那个蜷缩着、无声收拾着残局的、沾满泪痕和黑灰的圆胖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