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土瓦就是完颜雍长子完颜允恭。
完颜雍心中郁闷,怎么一场十拿九稳的政变就濡染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拼命了,却也知道,此时是万万不可能退让的。稍稍露怯,以纥石烈良弼的手段,说不得就要逐个将东京贵族杀光的。
“正该如此。”完颜雍大声说道:“良弼相公,你莫非以为将我擒住,就能让这天下平靖吗?殊不知乱天下者,正是你们这些人!杀了我,还有东京贵种;你清扫完东京,整个辽地依旧要反!”
“且住吧!”纥石烈良弼终于不耐,呵斥出声:“此事到此为止了。”
“什么?”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完颜雍诧异的看向了纥石烈良弼。
谋反这种事情还是可以点到为止的吗?
“大金南征宋国,国家精锐泰半在南方交战,老夫是要稳定后方局势,却不是要激化矛盾。”纥石烈良弼笼着手说道:“此时没有过多杀伤,只是大军调动而已,乌禄没有反叛,我等也不是来平叛,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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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雍听得目瞪口呆,却立即意识到,这么干……好像也不是不成。
大家将此事揭过,当作无事发生不行吗?
可纥石烈良弼为何要这么做?是为了虚与委蛇,秋后算账吗?
就在这时候,完颜雍猛然反应了过来。
如果将纥石烈良弼当作完颜亮的忠臣,那他所作所为跟得了失心疯一般诡异。
但如果将其当作大金的忠臣,那一切就是顺理成章了。
之所以要阻止完颜雍谋反,是为了在前线奋战的金国大军不会因为后方变故而进退失据,全军覆没。
之所以不杀完颜雍,而将这件事摁下去,是为了不在辽东祖地展开内战,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之后被契丹人与蒙兀人占了便宜。
真是好手段!
真是真相公!
即便是身在人手,完颜雍心中还是有一丝敬佩的。
为国而不惜身之人,无论哪一方都会给予其许多尊重。
可即使想明白了,但完颜雍还是说道:“良弼相公,你可知道,我终究还是要反的,即便是今日不反,明日也要反!”
纥石烈良弼语气平淡:“那就请乌禄到我军中盘桓几日,南征大军一日不归,你也不能回东京。
至于南征大军返还后,老夫自然会将你放归,届时你顺也好,逆也罢,老夫都不管了。”
夹谷回剌咬牙说道:“谁知道良弼相公是不是要将留守骗杀?到时候再将俺们一一拔除?你凭什么来保证留守的安全?”
“就凭我是纥石烈良弼!当朝尚书左丞,纥石烈部族长!就凭我的一言!”纥石烈良弼睥睨来问:“你可还有何指教?”
夹谷回剌刚刚聚起的勇气烟消云散,当即讷讷不敢再言。
完颜谋衍这时也说道:“国公,这次是咱们棋差一着,性命皆在人手,良弼给的路已经算是开恩了。来日方长,以当今陛下的志大才疏,俺就不信这次南征能顺顺当当!”
完颜雍艰难点头,复又说道:“良弼相公,你又如何保证,没有人向迪古乃告密?到时候莫说是我等,就算你也要担天大的干系!”
纥石烈良弼说道:“此事简单。将高存福、李彦隆带上来!”
很快,东京副留守高存福与辽阳府通判李彦隆就被军士押了上来。
“刚刚局势已经给你们讲明白了,老夫虽然能扫平祖地,却会让大金仅剩的精锐兵马厮杀殆尽,而被契丹人与蒙兀人捡了便宜。更会影响到对宋国战事。”纥石烈良弼笼着手说道:“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裱糊办法了,而你们二人,是数年前就被陛下派来稳定辽阳府局势的重臣,却将辽地搞成了这个样子,难辞其咎。”
仿佛知道了纥石烈良弼要干什么,完颜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李彦隆跪倒在地,闭目不语。而高存福则是抬头,试图说些什么,但对上纥石烈良弼森冷的眼神时,却又不敢出声,只是转过头,以祈求的目光望向纥石烈志宁。
纥石烈志宁知道对方是在托付家小,只能微微点头。
“俺……俺无能,俺知罪。”高存福颤颤巍巍说道:“若是俺一死,能稳定辽地局势,能帮得上陛下,俺愿意以死谢罪,只盼相公能告诉陛下,俺确实是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