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使者的马车刚离开,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便悄然抵达西平南门。¨x^i¢a!o~s^h\u/o_c-h+i·..c\o\m^
为首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军官,自称奉天镇安上将府的"赵参谋"。
杨不凡在指挥部接见了这位不速之客。
地上的血迹尚未擦净,被劈裂的案几也未及更换,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赵参谋眼角余光扫过这些痕迹,面上却不动声色。
"杨师长真是年轻有为啊。"
赵参谋拱手寒暄,青缎马褂的袖口绣着精致的暗纹,
"不知您对当前时局有何高见?"
他端起茶盏时,手指微微发颤,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杨不凡突然起身,军靴踏过地上未干的血迹,在青砖上留下暗红的脚印。
他一把推开东面的窗户,初春的寒风裹挟着操场上士兵操练的喊杀声灌入厅内。
"赵参谋请看,"
杨不凡手指南方,
"袁大总统的北洋系,段祺瑞、冯国璋各怀鬼胎。"
又指向西方,
"山西的阎锡山、徐州张勋,哪个不是拥兵自重?"
最后猛地拍在窗棂上,
"至于南方革命党,更是在广州另立门户!"
这番话说得赵参谋如坐针毡。\r?u?w*e+n?5·.-o,r/g`
他原只想试探东北局势,却不料对方竟对全国军政了如指掌。
茶盏中的龙井早己凉透,他却浑然不觉地连啜几口,试图掩饰内心的震动。
"杨师长高瞻远瞩..."
赵参谋干笑着转移话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云纹刺绣,
"不知您对日本...这个...具体是何看法?"
他刻意加重了"具体"二字,生怕再引发一番宏论。
……
杨不凡的佩刀"铮"地一声出鞘,寒光在昏暗的指挥部内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
"看法?"
他冷笑一声,刀尖首指墙上悬挂的南满铁路地图,
"炸那段铁轨时,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刀锋突然转向,在西平街站的标记上重重一点:
"要不是顾忌张老将军和袁大总统的处境——"
刀刃猛地劈下,将地图一分为二,
"我早把西平街站的日本人一锅端了!让那些东洋鬼子知道,华夏大地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赵参谋手中的茶盏"咔嗒"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他望着眼前这个怒发冲冠的年轻将领,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左宝贵在平壤城头血战日军的影子。
"可悲!可叹!"
杨不凡的佩刀重重插在案几上,刀身剧烈震颤,
"我泱泱华夏,竟让倭寇在国土上横行霸道!"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指挥部窗纸簌簌作响。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赵参谋内心虽被这番豪言触动,但乱世之中,夸夸其谈之辈他见得太多了。
正暗自思忖间,忽见杨不凡冷笑一声,佩刀"唰"地指向地上那滩黑褐色的血迹。
"赵参谋可知这是何人所留?"
不等回答,刀尖己狠狠插入青砖地面,溅起点点火星。
"就是方才那个日本使者脸上的血!"
杨不凡的声音陡然转冷,
"他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就敢让他血溅五步!"
闻言,赵参谋手中茶盏"叮当"一震。
他早注意到指挥部的这些异常,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惊心动魄的冲突。
……
杨不凡趁机取出早己备好的声明书,36师的朱红大印在羊皮纸上格外醒目。
"请转告张老将军,"
杨不凡声如洪钟,
"我36师上下誓死拥护民国!"
他故意踢了踢地上的碎木屑:
"今日连日本人都敢如此欺辱我泱泱华夏,我等若再内斗不休,我华夏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赵参谋额角渗出细汗。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支割据地方的军阀,此刻却被这番掷地有声的宣言震住了。
那滩血迹、残破的案几,无不佐证着这位年轻将领的铮铮铁骨。
"杨师长的意思..."
赵参谋起身郑重作揖,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