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整,在办公室整理剧本;十一点三十分,修改灯光设计图;十一点西十五分,点城南‘老王记’的外卖,备注:微辣,多加香菜。”
小东在一旁听得张大了嘴:“不是吧?连点什么外卖都写进计划里?”
“这还不是最骚的!”邱玲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项是:十一点五十五分,给剧团的助理李明打电话,讨论下周的排练安排,并且,通话时长必须超过五分钟,十二点整播放办公室老座钟报时声,确保传入电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西的目光缓缓移向墙角,那里果然挂着一台古旧的摆钟,钟摆悠悠摇晃。
这根本不是什么行程计划。
这是一份……完美得滴水不漏的不在场证明!
一份证明他在案发时,安然无恙地待在自己办公室里,而不是在那个该死的舞台中央的……不在场证明!
李西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所有的逻辑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然后以一种更加荒诞、更加恐怖的方式重组。
一个死者,为什么要为自己准备一份如此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
证明自己死亡的时候自己不在死亡现场?
这什么鬼!
或许…答案只有一个。
“他本来……不是受害者。”方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才是那个策划了一切的……凶手。”
顾远,这个偏执的导演,他精心布置舞台,设计机关,甚至录下了指导“演员”走位的音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他自己的死亡。
而是为了杀死另一个人。
这份U盘里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脱罪剧本。
可现在,他死了。
死在了自己亲手搭建的、为别人准备的刑场上。
李西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旋转了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这甚至不是黄雀在后,而是螳螂被蝉首接吃了。
这是导演导了一出戏,结果开拍前,被剧本里的一个龙套,用他自己写的剧本,给杀了。
方然慢慢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巨大舞台,喃喃自语。
“一个想当凶手的导演,最后却成了自己剧本里唯一的演员。”他转过头,看着李西,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光芒,“李队,这个案子,可比台风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