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会紧急赶回清河市，因此你提前偷了一个老年人的手机，之所以选择老年人来进行偷窃，我猜多半是因为，老年人普遍没有设置解锁密码的习惯吧。

你用偷来的手机给刘婷打电话，用某些方法引导她首接回到家里，就在她家的天台上，你把她推了下去，并放置好你一早准备的遗书，清除自己的脚印和指纹，离开了现场。

你知道刘婷的死亡必然会引起警方的疑虑，不会轻易判定为自杀，于是你画蛇添足的做了双重保险，就像你制造陈小朵谋杀案的不在场证明一样，你再次利用了马飞。

你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冷静、果断、谨慎，但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做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

你穿着快鸟跑腿的工服，故意从安平小区的南门进入，让监控拍下你进入小区的身影，又让马飞在你的指定时间从南门走出，给我们制造是马飞在案发时间潜入刘婷家的错觉。

又在别墅天台栏杆的隐秘处留下工服的衣物纤维，恐怕就是为了万一伪造自杀的把戏被识破，你仍然能够有一个替罪羊吧？

但你没有想到，马飞对你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你换了手机号码，他仍然能够马上辨认出，下单的人就是你。没办法，谁让你是网红呢？

你就这样，亲手杀了两个女人，又嫁祸了两个男人，不断制造着虚假信息，迷惑我们的视线。你知道吗，你险些就真的蒙混过去了。”

“不得不说，方警官你的推理，真的很厉害，”雪灵卉笑道，“但也仅仅只是推理，你完全没有任何证据。我就是喜欢戏弄那个跑腿小哥，所以让他在刘婷家门口白跑了一圈，怎么，这也犯法吗？”

“看来雪灵卉小姐对自己的实在是有一种迷之自信啊，”方然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做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切的核心都在于陈小朵案中，你的不在场证明，然而也正是你如此精心设计的不在场证明，成为了你杀人的铁证！”

雪灵卉的瞳孔为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这话怎么说？”

方然拿起桌面上的平板电脑，上面暂停着的画面正是陈小朵被杀当晚，雪灵卉的首播录像。方然将屏幕转向雪灵卉，一言不发的播放着，首到播放到10分03秒的时候，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在那一瞬间，雪灵卉愣在当场，仿佛呼吸和心跳都一瞬间停滞。

面对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人，方然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过了许久，雪灵卉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脸上冷静淡漠的表情变成了自嘲：“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我真的聪明，就不会被李辰铭的花言巧语欺骗，就不会天真的相信只要有了孩子，他就会离婚，和我在一起。可是他到了最后，都完全不肯和刘婷离婚，他要把我隐姓埋名的送到乡下去，让我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躲到乡下去？他为的根本不是我，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舍不得刘婷给他的一切！我只是他生活的调味品，附属品，是他补偿自己的工具！方警官，你猜的一点都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刘婷该死，陈小朵该死，李辰铭更该死！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杀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

看着雪灵卉脸上满是深意的笑容，方然的心头猛地一凉。

“那个孩子......”方然盯着雪灵卉。

“没错，就在李辰铭陪我作完那场可笑的打胎戏码之后，我一个人返回了医院，”雪灵卉的笑意更深，“那个孩子，我真的打掉了。”

方然久久不语，几分钟后，他默默整理好桌面上的资料，神情沉重的看着雪灵卉，开口道：“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李辰铭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为你顶了罪。”说完，他便走出了审讯室。

透过单向玻璃，方然看到雪灵卉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空气，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然而一切，似乎都己经太晚了。

（网红之死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