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光晕——那是夜玄与不昼国残留的最后印记。李长久蹲在花海前,指尖拂过花瓣,触感冰凉得像握住了一片凝固的月光。
“这些花会吞噬靠近的生灵时间。”邵小黎提着裙摆走来,洛神玉佩在她颈间泛着温润的光,“古书上说,不昼国的疆土曾开满这种‘忘川蕊’,当年帝俊陛下……”
“别叫陛下。”李长久打断她,声音有些闷,“我现在是李长久。”
邵小黎轻笑一声,在他身边坐下,“可你骨子里的东西没变。就像这花,换了土壤,还是会循着旧迹生长。”她忽然指向西方,“你看,陆宗主他们回来了。”
天边出现几道熟悉的身影:陆嫁嫁白衣胜雪,剑匣在背后发出轻鸣;宁小龄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狐耳时不时抖落几片雪花;赵襄儿一身玄色帝袍,腰间的青铜剑鞘反射着晨光——三人竟是一同归来的。,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南荒那边搞定了?”李长久迎上去,目光在陆嫁嫁手腕的绷带处顿了顿。
陆嫁嫁抬手按住他欲要查看的手,指尖带着剑鞘的凉意,“九婴残魂已封入葬神窟深处,瀚池真人的余党也清干净了。倒是你,红月一役动用‘未来’时间流,伤及本源了吧?”
李长久刚想嘴硬,宁小龄已扑过来抱住他胳膊,雪狐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腕,“小师弟你又逞强!叶师姐说了,你体内的时间权柄紊乱,再这么折腾会变成老头的!”
“变成老头也比被你们当小孩管强。”李长久刮了下她的鼻尖,视线却落在赵襄儿身上,“你怎么跟她们一路?”
赵襄儿抬手理了理鬓发,动作间带着女皇的威仪,“赵国边境发现神国裂隙,与葬神窟的波动同源。看来有人想提前打开牢笼。”她顿了顿,补充道,“顺便路过谕剑天宗,就把你这位‘宗主夫人’和小师妹捡过来了。”
陆嫁嫁耳根微红,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神国裂隙在哪?”
“断魂崖。”赵襄儿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摊开时上面的符文自动亮起,“那里原本是朱雀神国的边界,如今成了最薄弱的地方。”
李长久盯着地图上跳动的红点,忽然想起夜玄消散前的话,“不昼国只是前菜,真正的主谋怕是十二神国里的漏网之鱼。”他指尖点向地图边缘一处未标注的空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赵襄儿眼神微凝,“无妄海,传说中关押‘空猎’的囚笼。”
“空猎……十二神国对应‘猪’的那位?”宁小龄歪着头回忆,“柳师姐说过,这位最擅长隐匿,连太初六神都不知道他的具体权柄。”
正说着,司命抱着一卷古籍匆匆赶来,书页上的字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我在不昼国的残卷里找到了这个——空猎的权柄是‘噬界’,能啃食空间壁垒。神国牢笼的裂缝,恐怕就是他弄出来的!”
李长久猛地站起身,白银之剑在鞘中嗡鸣,“看来得去会会这位‘猪神’了。”
陆嫁嫁握住剑柄,眸中闪过厉色,“正好,剑冢新得的‘斩岳’,还没试过锋芒。”
赵襄儿将地图收起,青铜剑呛然出鞘,“赵国的铁骑已在断魂崖待命,本皇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疆域上撒野。”
宁小龄的雪狐突然站起身,对着西方龇牙低吼,她周身泛起淡紫色的妖气,“小师弟,我好像感应到……冥君的气息了。”
李长久看向西方天际,那里正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雾在汇聚。他忽然笑了,带着几分痞气,几分释然:“也好,旧账新账,索性一起算了。”
一行人踏着晨光出发时,断界城的百姓自发站在街道两侧。曾被李长久救下的孩童捧着一束忘川蕊,踮脚递给宁小龄:“仙女姐姐,这个给你,能保佑你们平安回来。”
宁小龄接过花束,眼眶微红。李长久揉了揉孩童的头,笑道:“放心,我们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只是他转身时,指尖悄悄捻碎了一片飘落的花瓣——那花瓣里,藏着一丝不属于忘川蕊的、来自神国深处的阴冷气息。
前路漫漫,断魂崖的风正卷着黑雾呼啸,无妄海的浪涛拍打在看不见的壁垒上,而某个被遗忘的囚笼里,一双幽绿的眼睛缓缓睁开,仿佛在说:
断魂崖的风裹着碎冰,刮在人脸上像刀割。李长久站在崖边,望着下方翻滚的黑雾——那黑雾并非寻常妖气,而是空间被啃噬后露出的混沌,隐约能看见破碎的星辰在其中沉浮。
“空猎就在下面。”赵襄儿的青铜剑斜指地面,剑身在风中微微震颤,“他在啃食神国牢笼的根基,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整个断魂崖都会被拖进混沌。”
陆嫁嫁解下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