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色甲胄的修士守在洞口,甲胄上刻着“不昼”二字,他们手中握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深深扎进地里,似乎在镇压着什么。
“快!钟鸣已响三声,再不开窟,大人就要发怒了!”为首的修士厉声喝道,手中浮现出一枚血色钥匙,正准备插入洞窟入口的凹槽。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精准地劈在血色钥匙上。“铛”的一声,钥匙应声而断。
“谁?!”黑衣修士们猛地回头,只见李长久正负手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青铜剑斜指地面,剑身上还挂着雨珠。
“挖别人祖坟,总得问过坟里的主人吧?”李长久笑了笑,目光扫过那些锁链,“这些锁链是用太初六神的指骨炼的吧?锁了千年,也该松松了。”
为首的修士脸色大变:“你认得这个?!”
李长久没回答,只是屈指弹了弹剑身。刹那间,无数剑影从他身后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金乌虚影,双翼一振,便将那些锁链尽数震断。
洞窟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洞而出。黑衣修士们顿时慌了神,纷纷祭出法器,却被金乌虚影的热浪逼得连连后退。
“你到底是谁?!”为首的修士色厉内荏地嘶吼。
李长久缓步走下巨石,胸口的金乌虚影越来越亮,几乎要与他手中的青铜剑融为一体。“忘了告诉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同时有两个人在说话,“这葬神窟里埋的,是我当年亲手斩落的东西。”
话音刚落,洞窟入口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里面探了出来,那是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爪子,爪尖还挂着破碎的神袍碎片。
李长久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憎恨,有怜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老朋友,千年不见,你倒是长壮了。”他握紧了青铜剑,剑身在雨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黑衣修士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想跑。可他们刚跑出两步,就被从洞窟里涌出的黑色雾气吞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雾气中,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帝俊……你果然回来了……”
李长久剑尖斜指地面,雨水顺着剑峰流下,在他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洼,倒映着他此刻的脸——一半是李长久的桀骜,一半却透着属于帝俊的威严。
“我不是来见你的。”他沉声说,“我是来斩掉这最后一缕执念的。”
雨又大了起来,这一次,连风声都带着金戈铁马的呼啸。葬神窟前的空地,成了李长久与千年执念的战场,而远处的古灵宗方向,一道白色的狐影正冲破云层,朝着这边疾速飞来。
宁静的雨夜早已过去,属于他们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黑色雾气如活物般翻涌,那只覆盖着黑鳞的巨爪猛地拍向地面,整座葬神窟都随之震颤,碎石混着雨水飞溅。李长久足尖点地,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飘退,青铜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剑风劈开雾气,露出后面那张模糊的巨脸——布满褶皱的皮肤下青筋暴起,一双金色竖瞳死死盯着他,瞳孔深处却藏着一丝哀求。
“斩执念?”巨脸发出低沉的笑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你斩得了我,斩得了你自己吗?帝俊的骄傲,羿的偏执,如今又多了个李长久的牵挂……你到底是谁?”
李长久一剑刺向巨爪关节处的鳞片缝隙,火花四溅:“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该入土了,烛龙残魂。”
这三个字出口,巨脸猛地一滞,金色竖瞳中闪过剧烈的痛苦。“烛龙……”它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雾气翻涌得更凶,“我是烛龙?不,我是被囚禁者!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神明,锁在这暗无天日的窟里千年的可怜虫!”
巨爪横扫而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李长久却不闪不避,反而迎着爪风冲了上去,剑身上燃起金色火焰——那是三足金乌的本源之火。“你忘了当年为何被斩?不是因为你弱,是因为你想烧尽九天十地,重铸世界秩序!”
“那又如何?!”烛龙残魂嘶吼着,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都是被它吞噬的生灵,“这世界本就该毁!神国是牢笼,我们都是囚徒!你以为你现在做的是救世?不过是在给旧枷锁抛光罢了!”
青铜剑刺入巨爪,金焰顺着鳞片蔓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李长久手腕翻转,剑身在骨缝中搅动:“至少我知道,毁掉一切的人,没资格谈新生。”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划破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