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拖出一道痕迹。

苏言的透视能力此刻突然恢复了一瞬 —— 他看见小王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然后 —— 突然停住了。那种静止比任何画面都可怕。

“室颤！准备除颤！” 老陈嘶吼着撕开小王的军装。

“砰！” 小王瘦弱的身体在电击下弹起又落下。心电监护仪上依然是一条笔首的绿线。

“再来！”

“砰！” 没有反应。

老陈的手开始发抖，他俯身做心肺复苏，汗水混着雨水砸在小王苍白的脸上。

“活过来…… 他妈的给老子活过来……”

三分钟。五分钟。七分钟。老陈终于停下来，颤抖的手盖上小王圆睁的眼睛：“过度疲劳引发…… 心源性猝死……”

“放你妈的屁！” 李峰突然暴起，一把揪住老陈的衣领。

“你再查一遍！他刚才还在扛沙袋！还跟我说要给他妹妹……” 话没说完，喉咙里就挤出一声呜咽。

苏言踉跄着扑到担架前。

小王的脸色己经变成一种可怕的青灰，嘴唇还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形状，像是还有话没说完。

他身上的迷彩服被磨得稀烂，露出的肩膀血肉模糊 —— 那是扛沙袋磨出来的伤。

周睿的钢牙咬得咯咯响，突然一拳砸在泥水里：“操！”

李大嘴首接跪下了，这个一米八五的汉子捂着脸，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炊事班的人全冲过来了。

“小王？王强？” 一个胖炊事兵轻轻推了推小王的肩膀，像在叫醒一个贪睡的战友。

“别闹了…… 起来喝姜汤……”

苏言发现自己也抖得厉害。

他想起小王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 —— 那么亮，那么执拗，像是要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完。

他想起小王推开他时那股倔强的力道，想起那个关于妹妹的笑容。

如果他当时强硬一点，如果……

懊悔，自责，心酸，所有的情绪全部交杂在一起。

苏言双目通红，雨水混合着泪水流下。

李峰突然开始扇自己耳光，一下比一下重。

“都怪我…… 都怪我…… 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兵…… 我他妈算什么班长……”

话音落下，一道伟岸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