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
老人却固执地摇头,声音哽咽:“那是我老伴留下的…… 里面是她的照片,还有囡囡爸妈的信…… 要是没了,我……”
苏言深吸一口气,首接扎进水里,几秒后,他猛地浮出水面,手里拽着那个沉重的箱子。
“走!” 他低吼一声,小队迅速撤离。
“言哥你疯啦?” 袁帅看到苏言还拖着个箱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水流速度带个箱子?”
苏言没说话,把绳子绑在箱子上咬在嘴里,空出双手划水。
每前进一米都像在跟死神拔河,洪水裹挟着杂物不断撞击他的身体。
有根房梁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在水面留下一道血色痕迹。
“小伙子...... 箱子不要了......” 老人看到苏言吃力的样子,声音发抖,“你...... 你别为了这个送命......”
苏言摇摇头,反而加快了动作。
他清楚看到老人提到箱子时眼里闪过的光 —— 那不是一个物件,是活着的人与逝者的最后联系。
就像七岁那年,洪水冲走了他所有的玩具,唯独王国强捞起来的那个变形金刚,成了他童年唯一的慰藉。
当苏言终于把箱子和老人送到安置点时,他的迷彩服己经被血和泥水染得看不出本色。
卫生员冲过来要给他包扎,却被老人一把拉住。
老人颤抖的手抚过那个湿透的木箱,突然跪在泥水里就要磕头:“恩人啊!这里面有老婆子年轻时的照片,要是没了,我......”
“大爷使不得!” 苏言慌忙扶起老人,转头对卫生员说:“先照顾群众,我没事。”
他转身要走,衣角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是刚才救的小女孩,她己经不哭了,正用沾着糖渣的小手举着个东西 —— 那是从苏言兜里掉出来的士兵证,封面被水泡得发软。
“叔叔,给你。” 孩子稚嫩的声音让周围几个妇女红了眼眶,“妈妈说,解放军叔叔的东西很重要。”
苏言蹲下身接过证件,揉了揉孩子湿漉漉的头发。
转身时,他看到河堤上的人群自发站成两排,为往返救援的战士们让出通道。
有个抱着婴儿的妇女把唯一干燥的毛巾塞给路过的战士,被婉拒后,她突然对着军车离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雨还在下,但某种比阳光更温暖的东西,正在这片被洪水肆虐的土地上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