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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终局

“我说,若天命当真不可违,那舅舅(顾文)是如何秉承叔姥爷(凌尧)遗志,披荆斩棘,推行新政,除弊革新,最终奠定这‘承业朝新政稳固、熙宁朝富庶升平’之基业?”

他语气温和,但话里的锋芒依旧锐利,“若天命不可违,我这《烛幽明理》,岂非欺世盗名?”

顾云舟费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于儿子脸上艰难聚焦,辨认半晌,方迟缓开口:

“阿元……说……说得好……”

他嗓间痰音浓重,吐字含糊断续,语气却突兀地斩钉截铁,

“什么天……都是……狗屁……”

他极其困难地扭转脖颈,枯槁的指尖朝寒知方向摸索,“你娘……最烦……那些……”

寒知早己搁下书册,视线安静地胶着在父子二人之间。

顾承元眸光微闪,轻轻握住父亲枯瘦如柴、微微颤抖的手,温言道:“是,娘亲通透。爹您且歇着,儿子回头再给您讲些趣事。”

他转向寒知,声音里的关切收束得恰到好处,带着一种审视般的询问:“娘,今日还好?”

寒知眼睫都懒得掀,淡声应道:“嗯,老样子。外头冷,你也……少耗神。”

顾承元点头,叮嘱了侍立角落的丫鬟几句,转身离去,步履无声带走了最后一点人气。

暖阁里,又闷得只剩下炭火的噼啪声和顾云舟渐趋滞重的呼吸。

日子如水滑过檐角滴落,悄无声息。

顾云舟的双眼明澈之日愈发稀少,更多时候是昏沉睡去。

寒知便也长日枯守于暖阁,或凝望窗外恒常的雪景,或阖目养神。

她如一介沉默的守灯人,守着一豆将残之火。

熙宁二十二年腊月二十三,小年。

雪停,稀薄但珍贵的冬日暖阳挣扎着穿透琉璃窗,落在顾云舟凹陷的脸颊上,照亮他满布的沟壑,短暂地拂去了一丝垂死的暮气。

仿佛被这微温唤醒,他眼皮极其缓慢地动了动,竟然——睁开了。

那双枯死鱼目般的浑浊眸子,此刻竟像回光返照般, 短暂地淬炼出一点清明的幽火!

这点光穿透了几十年的尘埃与迷雾, 异常精准地、执拗地锁定了榻边的寒知。

“知知……”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得首钻人心,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近乎陌生的温柔。

寒知心脏骤然被那目光和呼唤攥紧,一痛,不由自主俯身凑近:“嗯,我在。”

声音是她自己都陌生的涩哑。

他竭尽残存气力,艰难抬起那只枯槁得只剩皮骨嶙峋的手,指尖颤抖着,固执地探向她的脸颊。

寒知未待他艰难伸够,便主动迎上,将自己的脸庞稳稳贴合在那冰冷的指腹上。

皮肤相触那一瞬, “太阳……晒得……真暖和……”

他像是心满意足地、长长地喟叹了一声,唇角竟奇异地弯起一道极浅、极满足的弧度。

随即, 那眸子里回光返照的微弱亮光,如同被一口气吹熄的火苗,迅速黯淡、湮灭。

他看着她,嘴唇不甘地无声翕动了几下,口型模糊难辨:像是不舍的告别?

又像是什么都没来得及?

最终,那点徒劳的挣扎停止。

眼皮沉重地、彻底地合拢。

那只抬起的手,也彻底失了所有支撑,软软地垂落下来,砸在厚厚的锦褥上,发出闷而绝望的一声轻响——“噗”。

炭火,依旧不识趣地噼啪作响。

寒知维持着俯身贴靠的姿势,一动不动。

颊畔残留着他指尖的冰冷触感,如针刺般清晰烙印。

她眼中干涩,没有泪。

心底也无剧烈翻搅的悲恸。

五十五载光阴磨蚀,一切汹涌的情感早己消磨成沙砾尘埃。

此刻涌上心头的,唯有一种卸下了亘古重负的、巨大而空茫的疲惫。

少顷。

她缓缓首起身形,行至窗畔,推开了一扇琉璃窗。

凛冽而澄澈的寒风瞬间涌入,冲散了室内沉积的药味与垂暮之气。

窗外,碧空如洗,阳光放肆地倾泻在无垠的雪野之上,反射出刺目惊心的白芒。

终是……熬到了头……

她长长地、无声地舒出一口气息,仿佛将这五十五载沉甸甸的光阴,都尽数呼了出去。

她缓步回到紫檀榻前,动作依旧带着深入骨髓的慵懒倦怠,仿若只是困意袭来,寻一处安眠之所。

她未再看向顾云舟,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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