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说。让她安分养病!春儿的事,不许再提半个字!若她再敢闹,或者这病……好不利索……”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里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冰冷刺骨。
桂嬷嬷心领神会,浑身一凛:“老奴省得!定不让少夫人再忧心旁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丫头通报的声音:“老夫人,李大夫到了!”
周氏最后剜了床上昏迷的宋云初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巨大的麻烦和隐患。
她整了整衣襟,勉强恢复了一丝表面的镇定,对桂嬷嬷冷声道:“好生伺候着,李大夫开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仔细煎了喂下去。若有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说完,她才转身,带着一身低气压,走向外间去应付大夫。
桂嬷嬷瘫软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宋云初,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怨毒。她不敢再怠慢,连忙指挥小丫头打冷水、拿毛巾,笨手笨脚地开始给宋云初做物理降温。
冰凉的毛巾贴上滚烫的额头,昏迷中的宋云初似乎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眉头稍稍舒展。然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她藏在锦被下的手指,指甲再一次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清醒。
高热带来的眩晕和灼痛是真实的,但意识深处,却有一片冰冷的清明之地。周氏的暴怒、桂嬷嬷的恐惧、那句“不惜一切代价稳住她”的命令……所有细微的反应都如同碎片,在她混乱的感知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信号——她的“病”,果然踩中了周氏最紧张的神经!
李大夫很快进来诊脉,周氏也跟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大夫的神色。
李大夫诊了许久,又看了看宋云初的舌苔,眉头紧锁:“少夫人这是急怒攻心,又感风寒,加之……体内似有药力冲突相激,这才导致高热不退,来势汹汹啊。需得立刻施针退热,再辅以猛药,否则恐有惊厥之险!”他刻意加重了“药力冲突”几个字。
周氏脸色一白,桂嬷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目光下意识地瞥向那碗被遗忘在桌上的参汤和莲子银耳羹,又飞快地低下头。
“那还等什么!快施针!”周氏急声催促,心中惊疑不定。药力冲突?难道是避子汤……还是……她不敢深想,只盼着李大夫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李大夫不敢耽搁,取出银针,开始在宋云初的穴位上施针。冰冷的针尖刺入肌肤,带来细微的痛感。
宋云初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