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去了南京就不一样了,或许有更大的发展……”
王汉彰的话未说完,赵若媚己急切地抓住他胳膊,语速飞快的说道:“汉彰!你千万别冲动!你把国府想得太好了!我们教授在课上分析过,《申报》也天天登!蒋委员长的政令,出不了江浙沪!北方是张汉卿的东北军、冯焕章旧部在盘踞。南方李德邻、白建生的桂系自成一体。云贵川那些地方军阀,更是听调不听宣!国府内部呢?”
她语气带着忧愤,继续说:“蒋汪两派斗得你死我活,下面的人也是拉帮结派,非嫡系不用!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北方人,又是从英租界过去的,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去了那里,无依无靠,就是块砧板上的肉!等着被那人拿捏吧!”
赵若媚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像盆冷水浇在王汉彰发热的头上。他长长吁了口气,胸口那股躁动被压了下去。
她说得对! 自己担心的正是这些!南京那潭水太浑太深,于瞎子画的大饼底下,怕是藏着无数尖刀。这事…急不得!
明天得再去找那于瞎子,非得把他和戴雨农那点交情刨根问底不可!要是真只是“一面之缘”,趁早拉倒!至于袁文会…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你要敢伸爪子,老子就敢剁!大不了鱼死网破!
想通了这点,王汉彰感觉轻松了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呵呵,别那么紧张,我就随口那么一问!主要是…想你了,过来看看。”
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对了,那个范老师…最近没又拉着你们去听什么讲座吧?”
“啊?!”赵若媚像被针扎了一下,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她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眼神有些闪烁,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王汉彰心头一沉,眉头微蹙,看来赵若媚还是没有跟自己说实话。那个什么范老师,应该得对他动点手段了!他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抬手轻轻拂去赵若媚肩头一片柳叶,笑了笑:“那就好。天晚了,快回宿舍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看着赵若媚略显仓促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门洞,王汉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比湖面的月光还冷。于瞎子的揭语像块冰冷的巨石压在心口。就算真要去南京,也非一日之功。
眼下最迫在眉睫的,是袁文会那条潜伏在暗影里的疯狗!它随时可能扑出来,冲着自己一通撕咬!无论是走是留,都得先提防着点这个逼尅的!
带着满腹心事和挥之不去的危机感,王汉彰驾车回到泰隆洋行。停好车,刚踏进一楼幽暗的楼道,一个身影就猛地从角落窜出来。
王汉彰吓得差点拔枪,但借着门口的灯光,他看到窜出来的这个人正是许家爵!这小子脸上混杂着兴奋和紧张的神色,,一把拽住王汉彰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不由分说把他拖到锅炉房旁的阴影里。
“王哥!”许家爵压低嗓子,气息都喷到王汉彰脸上,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兴奋的光,“我逮着一条大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