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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陈砚君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字眼。
他猛地收回手,跟跄着后退了两大步撞在墙上,墙皮扑簌簌地往下掉灰。
他猩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冬梅手里的银针,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见的哀求和颤斗。
“你你要是敢把我爸怎么样我他妈把你剁了喂狗!”
话是这么吼着,人却老老实实地贴着墙根,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他让开了救命的道。
在谢冬梅眼里,这个只会放狠话的混混跟一只炸了毛的猫没什么区别。
救人如救火,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她左手食指和中指稳稳地按在陈老胸口的‘膻中穴’上,右手已经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看也不看,手腕一抖,银针就精准无误地刺入了穴位。
快、准、狠!
陈砚君瞳孔骤然一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那根森寒的银针没入了父亲的胸口,吓得差点当场叫出声来。
可下一秒,他却惊愕地发现,原本在他爸喉咙里致命痰音,似乎轻了一些。
谢冬梅神情专注,手指如飞。
第二针,人中穴。
第三针,内关穴。
每一针下去,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
随着银针一根根落下,奇迹发生了。
地上蜷缩着的老人,那剧烈抽搐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脸上那骇人的青紫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虽然依旧惨白,却已经有了活人的颜色。
他紧抓着胸口的手慢慢松开,急促的喘息变得悠长、平稳。
陈砚君靠在墙上,整个人都看傻了。
他浑身的肌肉不再紧绷,那股子凶神恶煞的戾气也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馀生的虚脱和茫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沉静的中年女人。
这这是真有本事啊!
愧疚和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都怪我都怪我”陈砚君忽然抱着头,缓缓地蹲了下去,这个在道上砍人都不眨眼的汉子,此刻却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爸我不该跟你吵我不该气你”
他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懊恼地嘟囔着:“你说要把这院子卖了,去大哥家住你说我丢了陈家的脸可我我就是不想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