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1986年,是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好几年的工资!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陈老看着谢冬梅,语气温和却不容商量,“合同今天签,房本今天过户,钱,你们也今天给。\x~x`s-c~m¢s/.?c·o¨m?但是得让我这把老骨头,再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我得……好好收拾收拾,跟这老伙计告个别。”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身边那张磨得发亮的八仙桌,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没问题。”谢冬梅想都没想,一口应下,“陈老,您放心。这院子以后,我们给您养着,您随时都能回来看看。”
这话,暖了陈老的心。
接下来的手续,快得像一场旋风。
在房屋介绍所和房管所之间来回跑,谢冬梅雷厉风行,条理清晰,该说什么话,该找什么人,她心里门儿清。
当谢冬梅从布包里,当着陈老和中介的面,点出厚厚的大钞时,中介小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郑爱国更是紧张得生怕哪儿突然窜出个贼来。
办完这一切,走出房管所的大门,郑爱国却觉得腿肚子发软,脚下像是踩着棉花。
“冬梅……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他恍恍惚惚地问。
“这不是梦。+j.i_n?w-a!n`c~h/i+j/i?.^c?o!m!”谢冬梅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又稳又快,“走,去把剩下的钱存了。”
夫妻俩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几家大银行,按照谢冬梅的计划,用两个人的名字开了好几个活期存折,每本上的数额都存得有零有整,绝不引人注目。
当最后一笔钱存进银行,郑爱国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看天色,已经临近下班。
谢冬梅拍了拍郑爱国僵硬的肩膀,嘴角难得地勾起一丝笑意:“忙活了这几天,也该犒劳犒劳自己。去红星饭店搓一顿好的。”
“红星饭店?”郑爱国又是一惊,“那地方贵得吓人!”
“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谢冬梅白了他一眼,“钱放在银行里能下崽儿吗?人活着,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走!”
拗不过妻子,郑爱国只能被她拉着,半推半就地走向了镇里最气派的红星饭店。
正是饭点,饭店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谢冬梅特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既能看到街景,又相对安静。
“来个红烧肉,一个干煸豆角,再来个鱼香肉丝,一个番茄蛋汤。?c¢q·w_a?n′j′i^a¨.!c\o`m-”谢冬梅熟练地点着菜,又对服务员说,“再来二两白酒。”
酒菜很快上来,郑爱国给自己倒了杯酒,刚要感慨两句,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喧哗。
谢冬梅夹菜的筷子一顿,抬眼朝窗外望去。
此刻,电影院门口围了一小撮人,正对着一对年轻男女指指点点。
那男的,不是他们家那个混小子郑明成是谁?
而他对面的,正是周凤君。
此刻周凤君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圈也红了,正用力拽着郑明成的胳膊,似乎在低声哀求着什么。
郑明成却一脸不耐烦,用力甩开她的手,梗着脖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出息了,”谢冬梅冷哼一声,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郑爱国也看见了,有些坐立不安:“这……这混小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我去把他叫回来!”
“坐下!”谢冬梅筷子往桌上一拍,“让他闹。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你管得过来吗?”
就在这时,窗外的郑明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铁皮大喇叭,就是学校里开运动会用的那种。
他把喇叭往嘴边一凑,深吸一口气,那架势,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郑明成!你敢!”周凤君尖叫道。
郑明成压根不理她,对着喇叭就吼开了,声音通过铁皮的共振,变得又大又刺耳,半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走过路过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麻烦都给评评理啊!”
“电影院售票员周凤君!就是她!”他用喇叭指着脸色惨白的周凤君。
“当初跟我处对象,说要我把工资存款全部上交给她,她来帮我保管。”
“现在!她勾搭上了有钱人踹了我,我让她还我血汗钱!她却跟我哭说没钱!你没钱你身上这身新衣服哪来的?你没钱你脚上这双小白皮鞋哪来的?”
“一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