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
两个时辰后,一份崭新的《边疆屯田可行性策论》终于完成。
他将信件和策论一同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盖上自己私人印鉴。
“成与不成,就看卢山的造化,也看这大承朝的国运了。”
顾炎山长长吐出一口气。
而此刻,这枚棋子的“缔造者”徐飞,正待在藏书楼三层,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承天律例疏议》,一脸的生无可恋。
……
数日后,京城,户部衙门。
清吏司主事卢远的官署内。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今年运往西北的军粮,成本又涨了两成?账目还是平不了?”
卢远看着面前几个愁眉苦脸的下属,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年近西十,面容清瘦,眼神却锐利。作为户部里有名的“实干派”,他最烦的就是这些虚头巴脑的扯皮。
“主事大人,这……这真不怪我们啊。”
一个郎中哭丧着脸,“今年北方雨水少,沿途的草料都涨了价,那些运粮的马匹、车夫,哪个不要钱?更别说……更别说沿途关卡的孝敬,那都是不能记在账上的……”
“够了!”卢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我不想听这些!我只问你们,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低下头,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这时,一个书吏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呈上一封信。
“大人,南首隶紫薇书院的加急信函。”
卢远一愣。
紫薇书院?恩师顾炎山的信?
他心中猛地一跳。
恩师为人严谨,从不因私事与他通信。
这加急信函,必有大事!
“你们都先下去!一个时辰后,拿个像样的条陈来见我!否则都给我滚蛋!”
他挥手斥退了众人,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
信封上,是恩师那熟悉的印鉴。
他先展开信纸,是顾炎山亲笔所书的寥寥数语,只说得学生之策,自觉颇有见地,特转交于他,望他详加品鉴,若觉可行,或可为国分忧云云。
“学生?”
卢远眉头微蹙,对此不置可否。
这些年,自诩高人的学子递上来的所谓治国良策,他见得多了,大多是些不切实际的空谈。
但既然是恩师郑重推荐,他还是耐着性子,抽出了那份厚厚的策论。
《论边疆屯田可行性及推广之策》。
看到标题,卢远先是有些失望。
又是屯田。
老生常谈了。
前朝就搞过,本朝初年也试过,结果呢?
军户苦不堪言,产出寥寥,官员贪腐成风,最后都成了烂摊子。
他端起茶杯,准备随意翻翻,就将其束之高阁。
然而,只看了第一页,他的眼神就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