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七嘴八舌地将林子轩往屋里让,那股子发自肺腑的热情,让林子轩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漩涡。,天`禧-晓^说+徃~ .唔?错?内¢容-
“不行!这等天大的喜事,必须得让全村人都知道!”
徐老头激动得满脸红光,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烟杆在空中挥舞着:
“老二家的,去,去把家里那只老母鸡给杀了!”
“老三,你去村长家,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咱们家要办酒席!办流水席!连办三天!”
“让全村老少都来沾沾咱们案首公子的喜气!”
“老头子!”
一首默不作声的徐氏一听“流水席”三个字,心头就是一哆嗦。
她犹豫着小声说道,“办流水席……那得花多少钱啊?咱们家……咱们家现在拢共也没几两银子了。而且,连办三天是不是太……太张扬了?”
“去年隔壁李家村的王秀才,中了秀才,也才摆了一天的酒席……”
“你懂个屁!”
徐老头眼睛一瞪,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徐氏脸上了,“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秀才?那是秀才!咱们飞哥儿这是什么?是案首!”
“一县之首!能一样吗?这是咱们徐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别说三天,就是办他个十天八天都使得!”
“钱?钱算个什么东西!脸面!这是咱们徐家的脸面!就算把家里那头老黄牛卖了,这酒席也得给我风风光光地办起来!”
徐老头一番话吼得是中气十足,掷地有声。′狐\恋.文,血? ?已′发^布·最~芯-彰,节-
徐氏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整个徐家都陷入了一种幸福的忙乱之中。
夜幕降临,晚饭过后,住宿成了问题。
徐家本就屋舍简陋,一共就那么几间房。
徐老头一房,徐老二夫妻一房,徐老三的三个女儿一间。
大房的屋子,一间留给了徐老三和赵氏。
另一间被徐老头发话弄成了一间单独的小屋留给徐飞。
“林公子,实在是对不住,”
王翠莲满脸歉意地对林子轩说,“家里实在简陋,今晚……今晚只能委屈您跟我们飞哥儿挤一挤了。”
“伯母客气了,无妨的。”
林子轩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一阵发怵。
当徐飞推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刻,林子轩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房间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狭小。除了一张靠墙的木板床,一张掉了漆的旧书桌和一把缺了角的凳子外,再无他物。
墙壁是夯土的,有些地方还往下掉着土渣。′w^a~n!g`l′i\s.o′n¢g\.+c·o^m·
徐飞随手将包袱往床上一扔,整个人舒舒服服地往床板上一躺,发出满足的喟叹:“还是自己家好啊。”
林子轩僵硬地站在门口,感觉自己无处下脚。
他看着那张铺着粗布被褥的床板,上面似乎还有几根干草的痕迹,想象着自己要躺在上面度过一晚,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林兄,站着干嘛,坐啊。”
徐飞从床上坐起来,指了指那把唯一的凳子。
林子轩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仔仔细细地在凳子面上擦了三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只用半个屁股坐了上去。
徐飞看着他那副别扭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脱了鞋袜,开始整理自己的书箱。
这一夜,林子轩几乎没怎么睡。
床板硬得硌人,被子散发着阳光和尘土的味道,窗外是此起彼伏的蛙鸣和虫叫,隔壁屋里还不时传来徐老头兴奋的咳嗽声。
他翻来覆去,感觉浑身都痒,只盼着天快点亮。
而他身边的徐飞,却早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睡得香甜无比。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家院子外就传来了人声。
“徐家大兄弟!恭喜!恭喜啊!”
村长带着几个村里的长辈,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两尾活蹦乱跳的鲤鱼,满脸堆笑地站在了门口。
徐飞考中案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下河村。
村民们的反应,先是震惊到失语,然后是彻彻底底的不敢置信。
最后,当从村长口中得到证实后,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我的老天爷!徐老二家的那个闷葫芦,考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