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塾师对这记马屁很是受用,捻着胡须,哈哈一笑,也不再为难他们。
接下来的时间,钱大塾师被张山长和其他几位塾师请到了雅间里喝茶,美其名曰“探讨学问”,实则就是变着法儿地想从他嘴里套出点教学经验。
而徐飞西人,则被安排在了书院最好的那间课堂里自习。
课堂宽敞明亮,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经史子集,比起镇上那间小小的学堂,这里的藏书量要丰富得多。
李大壮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
府城书院的资源,对他们这些乡下学子而言,无疑是一座宝库。
赵文浩看了一会儿书,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凑到徐飞身边,小声问道:
“小师弟,你……不紧张吗?明天,可能明天就要放榜了。”
“紧张什么?”
徐飞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文章己经交上去了,是好是坏,自有考官评判。我们现在能做的,不是紧张,而是为下一场考试做准备。”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向赵文浩:“赵师兄,你觉得童子试的题目难吗?”
赵文浩一愣,挠了挠头,老实回答:“难,自然是难的。”
“尤其是那道策问题,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胡乱写了一通,也不知道写的对不对。”
“那是因为我们平日里读的书,还不够多,想的事,还不够深。”
“府试,只会比县试更难。若我们满足于此,那这条路,也就算走到头了。”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
赵文浩呆呆地站在原地,咀嚼着徐飞的话。
是啊,他才六岁,就己经在考虑府试的事情了。
而自己呢?还在为一场小小的童子试而惴惴不安。
这份心性,这份远见,实在是……令人望尘莫及。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也拿起一本《大学》,沉下心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研读起来。
一旁的李大壮和周平见状,也收起了那份浮躁的心思,各自捧起了书本。
小小的课堂里,一时间只剩下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这两日,林子轩一次都没有来过清溪书院。
那个曾经在书院里众星捧月般的天之骄子,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