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福看着报告后面,阜新一些有着明显民族主义的口号,皱眉道:“绅士们,看来我们这是打跑了一只毛熊,又迎来一只饿狼,你们对此怎么看?”
众人各抒己见,兰斯多恩最后发言道:“我觉应该适当增强清廷内部实力派的实力,比如像曾经与人民军有过战争的袁宫保。/t^a+y′u¢e/d_u·.·c/o-m-”
“让他们中国人自己打自己,就像当年我们支持满清对付太平天国和义和团一样。”
张伯伦则反驳说:“满清那个腐朽的朝廷,还能否在我们需要时,有效制衡甚至延缓沈钧的南进?这是个巨大的问号。”
“还不如继续支持东洋,他们彼此己经结下了死仇,我们需要一个能持续给沈钧制造麻烦的‘看门狗’,哪怕它己经瘸了一条腿。”
巴黎,凯道赛码头(法国外交部)。
外交部长泰奥菲勒·德尔卡塞烦躁地将几份来自圣彼得堡和天津租借的电报摔在办公桌上。
沙俄远东陆军主力在奉天尽丧的消息,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了法俄同盟的最后幻想。
“蠢货!无能的斯拉夫蠢货!”德尔卡塞低声咒骂,脸色铁青。
法国顶着英国的巨大压力,提供了战争所需80%的贷款(22.5亿法郎),换来的却是沙俄远东力量的彻底崩溃与无可挽回的战略失败!
更致命的是,沙俄在欧洲对抗德国的核心价值,因其远东惨败导致的国力巨创而大打折扣。/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
法俄同盟的核心,东西夹击德国己名存实亡。
这个盟友,不仅失去了在远东钳制英国的能力,甚至可能成为欧洲棋盘上的巨大负担。
沈钧的横空出世,以及他那支拥有恐怖战力的军队,让法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殖民恐慌。
人民军能如此轻松击败沙俄和东洋八十多万部队,那么他们控制住东北,只需修整三五年,推平腐朽的满清几乎是板上钉钉!
届时,与云南、两广紧紧毗邻的印度支那殖民地,那些被视为法兰西禁脔的橡胶园、矿产和战略通道,将首接暴露在人民军的兵锋之下!
“立刻加速与伦敦的协约谈判!”德尔卡塞对副手斩钉截铁地命令。
“所有次要分歧都可以让步!当务之急是英法必须在远东达成谅解,共同应对‘人民军’这个新兴的、不可预测的威胁!”
“对沙俄保持最低限度的外交辞令即可,电告沙皇陛下,法兰西对其遭受的‘不幸’深表同情。!d,a′k!a~i\t?a~.\c-o?m¨”
“但非常遗憾,我国财政极度拮据,短期内无力再提供任何实质性援助。”
他大步走到巨幅远东地图前,手指重重砸在印度支那的位置:“命令印度支那总督保罗·博!即刻起,越北边境防务提升至最高等级!”
“增派至少两个本土步兵团!沿红河及所有关键隘口,构筑永备防御工事、雷区、铁丝网!我要那里固若金汤!”
“同时,秘密接触岑春煊、张鸣岐等西南实权督抚!告诉他们,法兰西共和国欣赏其维护地方稳定的努力!”
“我们愿意提供最新式的步枪、哈奇开斯机枪和75速射炮,以及配套的法郎贷款!”
“条件只有一个:在任何情况下,必须将沈钧势力阻挡在云贵、两广之外!”
德尔卡塞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必要时,法属印度支那的军队,将以‘维护条约利益与地区稳定’之名,提供首接‘保护’!”
然而,下达完这宛如构筑堤坝的命令后,德尔卡塞并未感到轻松。
他疲惫地坐回椅子,目光无意间扫过桌上一份与人民军有关的陈旧卷宗。
那是一年前,驻天津公使杜邦提交的关于其阜新之行的绝密报告,报告详细记录了杜邦与沈钧那场充满商人气息的谈判。
报告摘录:沈钧要巨额法郎贷款(20年期,低息,借法郎还法郎)。
作为回报:青药批发价降至30克黄金/瓶,并允许法国商人在其控制区开设工厂,前五年免税!
杜邦的评估:“沈此人极其精明务实,深谙交易之道。其要求虽巨,但青药在欧洲确具垄断性暴利前景。”
“不过免税设厂权只有阜新一地,价值不大。其实力微弱,贷款风险过高,故未推进。”
德尔卡塞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这份旧报告。“前五年免税…新奇商品…青药…”这些词汇在一年前看来,只是一个地方小军阀异想天开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