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你...”
“没事,流萤。”流光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尽管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沉重,“收拾好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估计不会轻松。”
水槽边,最后一点水滴落入排水口,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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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己深。
维修间的灯光逐一熄灭,只留下几盏低功率的工程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角落的黑暗。
基地陷入沉睡般的寂静,只有远处管道偶尔传来的滴水声,以及恒温箱运作的微弱嗡鸣。
卡芙卡早己回到她的个人隔间。银狼和星挤在唯一的沙发上,裹着毯子睡得正香,银狼的发丝甚至翘到了星的鼻尖。
流萤蜷缩在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呼吸均匀,发丝铺在枕边。
唯有流光,躺在自己那张同样简陋的床铺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卡芙卡那句“关于‘自己’的戏码”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思绪。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沉入那片被刻意封存的、属于过去的冰冷黑暗。
记忆的碎片刺破时间的帷幕——
冰冷的小手被一只枯槁、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住。
脚下是陡峭得令人眩晕的石阶,每一步都踏在腐朽与尘埃之上。
西周是高耸、压抑的石壁,空气凝滞,带着铁锈与泥土腐败的沉闷气味。
唯一的光源是老者手中那盏摇曳不定的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推开前方浓稠的黑暗。
回头望去,被拉长的影子末端迅速被黑暗吞噬,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蛰伏着,伺机要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
恐惧像冰水浸透骨髓,但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无休止的攀登终于结束,一扇布满锈蚀的厚重铁门堵在眼前。
门框高处,一个镶着铁格子的圆形窥视窗,铁条大半锈断,只留下空洞,昭示着建造者曾有的、如今己毫无意义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