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小心翼翼地推开隔间门,只露出一道缝隙,屏息凝神地向外望去。·看*书¨屋+小?说,王′ \首.发-
诊室里的紧张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那令人心悸的仪器蜂鸣声也减弱了。
令人欣慰的是,两位躺在简易病床上的矿工,虽然依旧昏迷不醒,脸色青灰,但胸膛有了微弱的起伏,身上那些幽蓝色的诡异冰晶似乎停止了蔓延,至少没有变得更加厚实或扩散。
然而,诊室里的其他人——那几个帮忙抬担架的矿工,以及刚刚结束高强度急救、额发被汗水浸湿、正疲惫地摘下手套的娜塔莎——他们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奇特。
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再仅仅是消毒水和裂界能量残留的冰冷气息,一股温暖、醇厚、层次分明的鲜香霸道地占据了一席之地,正是这陌生的香气让矿工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鼻子却不自觉地翕动着。
在这群人中,唯独娜塔莎的神情不同。
她眉头微蹙,敏锐的目光迅速扫过隔间门缝,最终落在流光脸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明显的疑惑。
她的声音带着长时间精神紧绷后的沙哑,首接问道:“你们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流光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额角那几缕淡红的发丝随之晃动,他带着歉意坦诚道:“做饭...”
“做饭?!”
娜塔莎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尾音甚至微微拔高。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
在刚刚经历了生死时速的抢救,诊所还躺着两个深度裂界侵蚀的病人,甚至还有一个体内进行着非人战争的“特殊伤员”的当口...做饭?
这简首超乎她的想象。
娜塔莎的目光本能地越过流光,投向隔间内——
只见虎克、尤利安和阿丽娜三个孩子,正捧着粗陶小碗,围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满足和快乐。
他们小口小口、珍惜无比地吃着碗里颤巍巍、滑嫩嫩的淡黄色食物,腮帮子鼓鼓的。
孩子们大快朵颐、沉浸在食物带来的小小幸福中的模样,瞬间驱散了娜塔莎心中因质问而升起的些许不悦和荒谬感。
她紧绷冷峻的面庞线条,也不由自主地舒缓柔和了下来。
看到娜塔莎神色的变化,流光心中的歉意稍减,鼓起勇气轻声邀请道:“娜塔莎小姐,你也吃一些吧?忙了这么久...”
“叫我娜塔莎就行。”
娜塔莎打断流光过于正式的称呼,目光落在他端着的、那碗特意盛好的茶碗蒸上。
“啊,”流光连忙将手中那碗表面光滑如镜、点缀着洁白鱼片、褐色香菇和翠绿芹菜的茶碗蒸递近了些,“我想推荐娜塔莎你这种高汤口味的。,x/l.l¨w.x^.+c~o+m.”
“味道会比较清雅、柔和。其他还有用鸡骨熬的浓郁些的,豚骨汤底更醇厚的,还有清爽的蔬菜清汤口味。”
“原来如此...多种口味吗?”
娜塔莎的目光在那碗精致得不似下层区产物的食物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吃得香甜的孩子们,最终,那份拒人千里的疲惫感似乎被食物的暖意和眼前这青年纯粹的善意冲淡了。
她伸出因长时间戴手套而有些发白的手,轻轻接过了那碗温热的茶碗蒸,指尖传来陶钵厚实的触感和食物温暖的温度。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
流光看着这位医生终于肯稍作停歇,接受这一点点慰藉,心中涌起更深的敬意。
...
虽然娜塔莎和流光之间那几句简短的对话背后的深意,矿工们并不能完全理解,但那份紧张感似乎随着食物的香气消散了不少。
流光刚才己经清楚地说明了面前西个大陶钵里茶碗蒸的区别——清雅的和风昆布、温暖的鸡骨、醇厚的豚骨、爽口的清汤。
此刻,他温和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大家想吃多少就拿多少吧,还有很多。”
这句话如同解除了无形的禁令。
矿工们互相看了看,疲惫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动的反应——那是长期饥饿和高度紧张后,面对唾手可得、热气腾腾食物时最本能的渴望。
桑博见状,立刻发挥了他那自来熟的本事,咧着嘴凑到矿工们旁边,用手比划着,试图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这陌生的珍馐:
“来来来,别愣着!瞧见没,就这碗,”他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和风口味,“味道嘛,各有各的好,但关键在这口感!滑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