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裁决台旁那位负手而立、神色平静无波的少年时,那翻腾的血雾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骤然一滞,随即不甘地、缓缓地收敛下去,他不敢确认赵存心与帝国皇室的关系。
他死死攥着座椅扶手,坚硬的玉石扶手在他掌心无声地化为齑粉,双眼死死瞪着赵存心,里面的怨毒几乎要流淌出来,却终究不敢再发出一言。因为他知道,云罗樊笼会出动高战力天人,镇杀一切触犯皇室之人。
姜罗衣闭着眼,仿佛入定,只是他放在膝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
赵存心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刻骨的、充满轻蔑与嘲弄的弧度。
然后,他松开了手。
白浪那具残破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从数米高的战台边缘,首首坠落下去。
噗通。
一声沉闷的、肉体砸落在担架上的声响。
“接…接住!”下方传来军医压抑着惊恐的呼喊和手忙脚乱的声响。
赵存心没有再往下看一眼。
他站在战台的边缘,如同浴血归来的孤狼,背对着深渊般的观众席,面对着裁决台的方向。
场馆的强光灯从他身后打来,在他身前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而坚硬的影子。那影子覆盖在深坑、碎石和那道长长的、尚未干涸的血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