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血泊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那名来自北方的“囚徒斗士”周青罗就站在这片血泥的中心。
他高大的身躯像一座被风暴反复蹂躏的山岩,遍布着狰狞的豁口。撕裂的皮甲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如同丑陋的蜈蚣爬满了虬结的肌肉。他手中紧握的,己不再是那把威震北地的开山巨斧,而是一柄从某个倒下的“月卫”尸体旁捡起的残破战斧。斧刃卷曲,布满锯齿般的缺口和暗红的血垢,沉重的斧柄几乎被他掌心的鲜血浸透,滑腻难握。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是濒临破碎的鼓点。连续数夜不眠不休的搏杀,榨干了最后一丝体力,也耗尽了身体修复的本能。他站在那里,双膝微颤,全靠那柄深深插入地面的残斧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下,成为这修罗场里又一具无人问津的尸骸。
然而,他却是此刻月笼里唯一的焦点。是月神会这架庞大敛财机器上,最诱人的那颗血珠。
“下注!下注!最后机会!看这阿北子还能撑过几个!”尖锐刺耳的吆喝声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看台上每一个赌徒的神经。黄金和纸币如流水般倾泻到赌档前,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淹没在更加狂热的嘶吼里。绝大多数赌注,都压在了“北方斗士下一场连胜”的盘口上。人们盯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眼中燃烧着赤裸裸的、期待他倒下的欲望。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猛地从沸腾的人群边缘跃出,矫健地翻过冰冷的铁栅栏,稳稳落在血污遍布的擂台上。这是个精瘦的汉子,穿着普通的布衣,脸上混杂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对唾手可得财富的贪婪。他双眼死死盯住周青罗,仿佛在看一堆行走的金山。他张开双臂,向着西周咆哮:“老子压上全部身家!买我自己赢!捡的就是这个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