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轻佻浪荡的狗头面具,这可是诸葛正首送给他的“偷窥神器”。
他步履带着一种刻意的虚浮,在弥漫着浓烈酒气、汗味和血腥气息的通道里穿行,刻意模仿着那些沉迷于血腥刺激的纨绔子弟的神态。通道两侧粗糙的石壁上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将他银质狗头面具上的浪荡表情映照得忽明忽暗,光影在他身后拖出扭曲晃动的影子,仿佛无数窥伺的妖魔。
角斗场内部的声浪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耳膜。震天的嘶吼、疯狂的叫骂、绝望的哀嚎、兵器碰撞的刺耳锐响、以及某种庞大猛兽受伤后发出的沉闷咆哮……所有声音都在巨大穹顶下反复激荡、叠加,汇聚成一种足以令人理智崩坏的狂乱交响。空气中浓稠的血腥味几乎凝成水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甜腥。
震耳欲聋的嘶吼、绝望的哀嚎、刺耳的金铁碰撞声……角斗场内部,所有声音都在巨大穹顶下反复激荡、叠加,汇聚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几近疯狂的狂乱交响。每一次呼吸,浓稠得如同液体的血腥气都首冲鼻腔深处,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铁锈甜腥。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血水。
赵存心就在这片嗜血的喧嚣里穿行。
他脸上覆盖着那张做工精巧、表情轻佻浪荡的狗头面具,华贵的暗黑色云纹锦服包裹着他颀长精悍的身躯。腰间的唐横刀“天策”,刀鞘紧贴着腿侧,随着他刻意模仿出的虚浮步伐,轻微晃动。他像一个被场中血腥彻底点燃了亢奋神经的纨绔子弟,脚步带着点虚浮的踉跄,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穿透面具的眼孔,冷静地扫视着西周。
粗糙石壁上,熊熊燃烧的火把投下跳跃不定的光。火焰舔舐着冰冷的石壁,也将他那张银质狗头面具上凝固的浪荡笑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光影在他身后拖出扭曲晃动的长影,如同无数蛰伏在黑暗中的妖魔,无声窥伺着这场血腥的盛宴。
他目光投向下方巨大的角斗场——被称为“月笼”的囚笼。
笼中,一个身形彪悍如铁塔的汉子,脖颈上紧扣着象征奴隶身份的粗糙铁项圈,正发出野兽濒死般的惨烈怒吼。他刚刚用一柄沉重的骨锤,将第五名身着统一制式银灰色皮甲、被称为“月卫”的守卫的脑袋砸得稀烂。红白之物溅满了汉子赤裸的胸膛和虬结的肌肉。他剧烈喘息,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笼边那些因他的杀戮而更加癫狂嘶吼的看客,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死寂的麻木和绝望。
赵存心的目光并未在这“来自北方”惨胜的斗士身上过多停留。他微微仰头,视线投向“月笼”正上方,那片悬挑而出、位置绝佳的区域。
那里,与下方的血腥地狱恍如两个世界。